第17部分(第2/4 頁)
看周墨,只見這樣一番場景,大片地日光毫不吝嗇地射在他身上,然而他依舊筆挺著身子架著馬車,他臉上沒有一滴汗珠,周身安靜祥和,靜謐得如同停滯地時光。
我忽然有一種他與我並非生活在同一片時空的感覺。不竟又想起我和他的差距,四十年,我們相差四十年,無論我如何快馬加鞭的成長,我都趕不上他。他醫術登峰造極,而我一無是處。他是父王的師父,如今又是我的師父,這個身份難堪的擺在我面前,提醒我不要有非分之想。突然他回過頭來,臉上清輝一片。周墨看著我說:“燻然,我們在此處休憩一下吧。”我急忙點了點頭,一躍而下。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裡竟然有個瀑布,聽風閣中也是有人工瀑布的,只是跟眼前這個比起來相差甚遠。這個瀑布如九天之上破了一道口子,使天河之水順勢傾流而下,頗為壯觀恢弘。瀑布四周到處都是參天古樹,花團簇擁,這麼一個鳥語花香之地,若是皇爺爺來了,必定會很歡喜。我頓時覺得周身一片清涼,煩熱去了大半,心情大好。不免有些激動的拉著周墨的手臂:“周墨,周墨,你是如何尋到此地的?這裡簡直是人間仙境!”
周墨淡然一笑:“很多年前,途經此地,便發現了。當時總覺得一個人看風景太孤單。如此美景應當讓更多人的欣賞,沒想到今日機緣巧合之下帶你來了。” 我心頭一滯,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是一個人嗎?我聽母后說周墨尚未娶妻生子。那麼五十一年來他是怎麼一人度過的呢?他冷的時候有人給他加衣服嗎?他餓的時候有人給他做飯嗎?他想要人陪的時候有人來陪他嗎?
他依然是那副眉眼,那個表情。然而我卻總覺得他心裡一定很悲傷,如果可以,他不該這樣孤獨。我上前去拉住他的手,看著他湛黑的眼睛,鄭重說道:“周墨,以後我來陪你看風景,不讓你一人。”
他彷彿像是受到了驚嚇,眉眼再也沒有那樣淡然,看我的眼神也變了樣。但一瞬間他又恢復了平靜,拉下了我的手,神情莊嚴冷淡,語調也不復溫柔:“趙鳳雛,我是你師父,以後莫叫我名字了。”
我的臉似乎被誰重重的打了一個巴掌,難堪這種細膩的情緒一下子像爬山虎一般爬滿了我的全身。他沒喚我燻然,他喚我鳳雛。母親每次生氣也會連名帶姓的喊我趙鳳雛。做趙燻然可以任性妄為,但做趙鳳雛,不可以。因為這個名字時刻提醒我,我是趙國長公主,我得時刻保持端莊嫻靜。我沒有抬頭去看周墨,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是,師父。”
從此以後,我們的關係便定格了,他是我師父,這輩子都變不了的事實。此刻我突然不覺得熱了,只覺得冷。周墨靠在一棵古樹下席地而坐,開始閉目養神,樹上開滿了粉色的花朵,不時總有一兩片花瓣落在他的肩頭,他也似乎未曾察覺。我看著這個花樹下白衣盛雪的男子,突然很難過。我明明離他這般近,而我卻無法伸出手去觸控他。我多想做他肩頭的一片花瓣,靜靜的躺在他肩頭上,感受他的氣息。
我見他似乎睡著了,便開始脫衣服準備下水洗澡,跟他出來已經三天了,天氣這般炎熱,本想在客棧中好生洗漱的,奈何我與他同處一間房,不太方便。如今我看著荒野無人,而且周墨背對著我似乎已沉沉睡去。我委實是難以忍受自己一副臭哄哄的樣子。而且這水十分清澈,看著不深 ,我便更想下水洗浴了。
我脫得只剩肚兜裡褲了,便開始下水,沒想到這水竟然如此冰冷,寒冷徹骨,我只好速戰速決。洗了一會正準備起身,結果竟然一腳踩空,我被水衝到深水區,大片的水漫過我的頭頂,我完全看不見也聽不見了,我不會泅水,一口水嗆在我喉嚨鼻腔裡,我難受得快要窒息了。我此刻無比的絕望,我就這般死在了這裡,周墨已睡著,必然不知我在水中。母后,父王,喜兒姑姑,皇弟,還有周墨,我們只能來生再見了。
正在這時,一隻手抱住了我的腰,似乎在帶我出去,我意識已經渙散了,不知是誰。等我醒來時,第一眼便看到了周墨,他的臉離我這般近,我連他的睫毛都能數清楚,我這才驚覺他臉正貼著我的臉,給我渡氣。他柔軟的唇就這樣貼在我的唇上,我尷尬萬分,但更多的竟是欣喜。
我正想說什麼,結果起身一陣咳嗽,難受極了。周墨見我醒來,立馬拿來一間乾衣服蓋在我身上,我這才驚覺自己只穿肚兜裡褲,周身都被他看光了,下意識的用手護住胸部。他見我這番模樣,竟有些失笑,露出潔白如玉的牙齒。他說道:“你不必如此,你一生下來,第一個抱你的人便是我。你身上哪裡我沒有看過。尚且對於醫者而言,每一個軀體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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