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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為她能逃過一劫,但是禍躲不過。
他不想影響徵十郎接下來的人生旅程(事實上他的心裡早已在燻理去世後就蒙上了陰影)又擔心他過於關注這件事,才以“因急病失事”的藉口敷衍過去,讓他完全死心。
同樣心如死灰的還有雅史。老實說,他胸膛裡醞釀出的痛苦並不比徵十郎少。
當他以為家庭幸福垂手可及時,是赤司七海,他的母親,間接性粉碎了這一切。他自然會怪罪到她頭上——為燻理“報仇”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他嘴角劃出不帶一絲真誠笑意的弧度,將兩份檔案收到抽屜最下層並上了鎖,開啟膝上型電腦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彷彿前一秒掠過臉龐的悲痛神色從沒出現過。
失去燻理,是所有人的悲劇。
END(開玩笑)
☆、第五十一章
一年後。
徵十郎以年級第一的成績進入東京市的帝光中學。他國小的好友日吉若和鳳長太郎則選擇直升冰帝國中部。
這位穩穩保持第一水平的學霸的抉擇讓他們大跌眼鏡,畢竟論教學質量和硬體裝置,冰帝在全國高校裡處於頂尖水準,很少有學生除非家庭原因而轉到外校念國中。
……
徵十郎站在等身鏡前,手指靈活老練地繫著黑色領帶,彷彿已經演練過上百遍。他套上白色西裝外套,理了理淡藍色的襯衣領口,朝鏡中的紅髮少年微笑。
母親還未離世前,一直是由她敲門喊他起床、為他準備好衣物、替他系領帶……倒不是說徵十郎無法自理,他很享受與母親在寧靜的早晨獨處的短暫時光。
徵十郎走到書桌旁整理書包,拿手機的那隻手稍稍一頓,他不由自主地點開藍色圖示,登入twitter,following一欄裡他只關注了一個人。
將瀏覽過無數次的頁面拉到下方,目光停留在一家三口在跡部宅前照的自拍上。
每天早晨與傍晚所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浪費幾十秒的時間check她的狀態,可惜那個人自從一年前為止再也沒更新過狀態。徵十郎深知自己的期盼不過是自欺欺人。
他只能透過母親燻理的twitter緬懷過去,因為她走後雅史將家裡所有與她相關的物件銷燬了。電腦、衣服、床鋪……甚至連照片也一張不留。毫無疑問,徵十郎發覺父親越來越難以接近,儘管同出一屋簷下卻很少交流,除了每週例行三次的單獨授課和餐桌上簡短的交談。
他輕嘆了口氣,思緒被硬生生扯回現實,將手機塞進書包。
作為新生代表,他需要在入學儀式上走到全校一百二十多位同齡的新學生面前,在眾目睽睽下上臺發言。他瞄了眼放在桌上的稿子,臺詞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但自己仍感到有些侷促不安,這其實是正常心理。
“小少爺,用餐時間到了。”
“知道了。”徵十郎撥弄了下頭髮,提起書包向門口走去。
自女主人離開後,赤司宅的人事調動產生了變化。片瀨消失了,取代年邁的志川管家接送小少爺上下學的是位新司機,雅史吩咐他將徵十郎盯得死死的,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徵十郎不確定這是出於“過度保護欲”還是別的心理,又或者雅史指示單純的怕失去他。在他的推辭下,司機只好將名貴的轎車停靠在距離學校不遠的隱蔽角落。
“可是——”司機猶豫不決地望向後座的小少爺,“您的父親說……”
“我不希望因此引來太多關注。”徵十郎解釋道,“至少給我一點在學校裡的自由。”
對方辯不過他,只能無奈地向他離開的背影行注目禮。
……
櫻花紛飛的四月,身著嶄新校服的新生們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裡迎接他們的開學典禮。
能容納幾百人的操場上搭起了臺子,一年級新生按照姓氏順序排列成隊。徵十郎正好站在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正對著演講臺。
所謂典禮不過是種形式,全世界通用的開學演講辭更是千篇一律,毫無新意。拘謹的學生們拿出乖寶寶做派,實則站在原地用餘光不安地打量著周遭環境。女生們四下搜尋著中意的少年,男生們則更在意長相可愛甜美的少女。
青春期的躁動悄悄探出牆頭,荷爾蒙在早熟的學生周身悄然瀰漫開。與剛入國小、見不到父母就膽怯惶恐小朋友不同,處於叛逆期的國中生寧願遠離家人的視線範圍,自以為長大的他們擁有做什麼都不被教訓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