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3/4 頁)
。陰沉清冷的鉛灰色天空預示著渾濁的一天開端,公園裡瀰漫著零散的薄霧。
燻理睜眼,卻懶得移動身體。她的力氣彷彿被抽乾,起皮的嘴唇迫切想得到水的滋潤。
昨晚喝得明明不多,但無法避免酒後的不良症狀。一覺醒來額頭佈滿虛汗、四肢麻木。 她現在只想趕回家洗個澡再睡回籠覺。
不是沒幻想過睜眼後發現自己已被抬回家的可能性,但發現真實與幻想的差距後也沒太失望。燻理不得不感慨一番安全有保障的日本社會治安。
她扶著腰緩緩起身,頭部隨著動作幅度搖晃著。一瞬間接受了龐大資訊量而腫脹的大腦在燻理看來隨時都會爆裂。
“看樣子全想起來了呢。”
燻理的眼神和以往有些不同,甚是淡然。
她掏出紙巾擦了擦汗,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手指梳理著凌亂的棕發,豎起風衣的領子,從包裡掏出墨鏡遮住她眼下青色的痕跡。
借酒解愁起到的效應比她的預想還要可怕。她只不過在公園露宿一夜順便感傷地抒發下心情,曾經失去的部分記憶竟“砰”地一下擊醒了模糊的意識。
大腦是種奇妙的東西,在她毫無準備時猝不及防地開啟了自我修復模式。
無論是與赤司雅史的初遇、婚禮、被迫回日本到後來和赤司家鬧翻的經過,全部清晰地陳列在眼前,猶如走馬燈劇場。
“只不過睡一覺就能重獲離開四年的記憶……太不靠譜了。”燻理撇撇嘴,不知是喜是悲。而最讓她鬱悶的是身邊最熟悉的陌生人在四年間從未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自從嫁入赤司家後他們很少交流)。
選擇性失憶——也是包括在心因性失憶症這個大項內的一種反常遺忘現象。受過重大心靈創傷且無法得到外界幫助的可憐蟲為了解脫,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將某刻苦銘心的負面記憶從腦中剝離。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燻理現在更是完全能理解當初走入絕境軟弱無助的自己為何選擇這種方式緩解痛苦。
和雅史有段不為人知的過去的並非金井,至始至終都是她。
☆、第二十章
燻理趕回家時正好撞上徵十郎的飯點。幾乎一夜未眠的小少爺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彷彿一朵蔫掉的小花朵。他機械地往嘴裡送飯糰,垂著小腦袋有些精神不濟。
“您總算回來了!”
“我們差點就要派車出去找您了!”
最先發現燻理歸家的是老管家,她難得在他的撲克臉上尋到了與往常不一樣的情緒波動。片瀨甚至誇張地拿出小手帕擦著眼角。燻理的失蹤甚至驚動了聞訊趕來圍觀的園丁大叔(燻理前不久讓他忍痛採割了不少好花)。
看來沒人相信燻理“工作忙”的爛藉口。他們下意識地以為她和雅史鬧翻了,打算一個人出去靜一靜。所幸,擅長察言觀色的他們知道管好自己的嘴巴。
“讓你們擔心了。”
她心中一暖,除此之外無法表達內心真切的歉意。
說不感動是假的,原來自己身邊還有一幫人時時刻刻掛念著她,多少讓她得到了一點歸屬感。
片瀨的大嗓門引起了某小少爺的主意。他扔下刀叉,一路小跑到燻理面前,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抱住她不肯撒手——
燻理輕而易舉地將他抱到胸前的位置,徵十郎以這個姿勢將頭深深埋在她的頸間。她意識到這是孩子要哭的前兆,只不過他不希望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糗樣。
“怎麼啦?才半天沒見。”她撇撇嘴,“這麼大還要抱,羞死了。”
她故意埋怨幾句,然後自個兒笑了起來。笑容也無法完全遮住她的滿臉倦意。
燻理完全能理解小孩子的過分緊張,別說徵十郎才四歲多,就連十歲的熊孩子一旦短時間不見自己的父母在視線範圍內,還會到處問父母去哪兒了呢。
“我……”只是擔心你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
徵十郎沒講內心獨白直接說出來,他不願讓母親為自己擔心。對他而言,母親之於他也是唯一的那束能夠穿透烏雲、驅散雨水的「Sunshine」。
燻理對自己的一時任性表示自責,她把徵十郎放下來,拿紙巾給他擦擦略微紅腫的眼睛,抱著他的額頭在腦門上狠狠啵了一口。自從上幼稚園後,除了每夜必要的晚安吻外她很少做這種親密行為。
“快,上學去!”
“……是。”
紅髮小男孩抱著腦袋,整張小臉頓時紅撲撲得像顆成熟的小蘋果(火火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