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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
很多時候,他喜歡一個人待在房間裡,看一些大部頭的書,一個字一個字地看,遇到不認識的字就按偏旁部首查字典。小學還沒畢業時,王謙就開始看《論語》,一小句話就可以成為一段的東西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王謙沒有替父母爭回很多的榮譽,但是會讓父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照料自己的飲食起居,喜歡默默地替媽媽做家務。這個看起來冷漠枯燥的小男孩,不會給身邊人帶來太豐盛的快樂,但是卻總會讓人放心。
1996年,19歲的王謙從老家河北涿州去山東上大學。學的是數理統計專業,他並不知道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專業,又會將自己牽引到哪裡,但他還是很認真地學。
可偏偏,大學畢業後去北京工作,他做的是藥品推銷。買賣不是王謙擅長的,但是他努力,勤奮地擠公交車,殷勤地跟客人賠著笑臉。這個很悶的傢伙,居然把銷售幹得風生水起。
但王謙很快明白了醫藥行業的種種,稍微忽略一下良心,就可以從病人身上賺大把的錢。其時,王謙已經是旁人眼中的佼佼者了,收入豐厚,前途大好。但是半年後他選擇了辭職,因為他於心不忍,內心總是不安,他寧願去做非常辛苦但是心安理得的行當。
後來他和一些朋友合夥經商。生意漸漸有了起色,可王謙還是覺得有些茫然,他越來越不快樂,很苦惱自己還沒找到方向。不久後他再次放棄,與大多漂泊異鄉的人不一樣的是,王謙的每一次抽身而退,都不是因為待遇、環境和前景,他僅僅是因為自己不安心,不快樂。
不是商人,而是手工藝人
2004年,沒有任何美術設計基礎的王謙,做了一家手工皮具店的老闆。在古色古香的北京隆福寺街,他租了最樸素簡陋的一個小店面,用了整面的玻璃牆來懸掛他的牛皮手工藝品。在第一次接觸牛皮手工藝品時,王謙連針都不會拿,他骨子裡是一個粗枝大葉的男人。
可是當他拿起鋒利的剪刀,用手*粗糙暖和的新鮮牛皮時,王謙知道,在北京尋覓四年,終於找到他一直要找的東西了。他用了整整半年時間,一個人摸索著學習用牛皮做高統靴子、簡單的平跟涼鞋、各種包包和所有他能想到的用牛皮做出來的東西。
有顧客上門定做皮鞋,他直言不諱,我還在摸索,半年後你再來吧。那半年時間,王謙就埋在牛皮中間,裁剪、丈量,一針一線地縫補。有時候走錯一針,他會拆掉全部重來。
忙得昏天黑地不亦樂乎一刻也不得閒,有時會去巷子裡請教修鞋的老人穿針走線的訣竅,有時還會去傢俱店詢問釘釘子的手腕力道。總是忙到很晚,常常忘了那天自己是否吃過午飯。天太晚沒有公交車了,他就拉下兩張牛皮,裹在身上躺在地板上睡了過去。店裡沒有暖氣和空調,就這樣熬著嚴寒酷暑,他說當身體被柔軟樸實的牛皮包裹時,冷熱就都消散不見了。
後來他終於學會了做很多東西,每樣都做得無比牢固樸實。有一些人被玻璃櫥窗吸引進來問王謙,你師從哪位老北京藝人?他頭也不抬繼續做活兒,我自個兒學的。有貧窮的學生來他的店裡,一次付不清一雙皮靴的錢,王謙就讓他們分期,有多少給多少,什麼時候來付都成。
王謙常常會給某個專注的客人優待,常常為了做得讓自己滿意不停返工,常常為了給最喜歡某雙靴子的顧客做最好的靴子卻虧了本。他原本笨拙的雙手變得無比靈活,在工作的時候心思變得比針眼還細。媽媽來到北京,看到盤腿坐在蒲團上,小心翼翼將整塊牛皮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把這些牛皮縫成堅實的鞋子的兒子,驕傲得熱淚盈眶。
王謙有個交往10年的女朋友,她和他從大二開始一直走到現在。在北京最初那幾年起伏輾轉時,她陪伴在王謙身邊,遵從他的每一個選擇和決定。後來王謙開了手工皮具店整日忙碌,她坦然地看著他著魔一般地去使用剪刀和針線。
他設計某一樣東西時,對每一塊小小牛皮、一個釦眼一個針腳都是全神貫注。王謙說,你能從我幹手工活時的眼光裡,看出我對愛人的表情。這個半年才理一次髮,堅持每天早上7點起床,8點坐上公交車9點以前一定出現在隆福寺街的手工藝人,生活內容非常乏善可陳,目標非常單一和忠貞。就像那麼執著地貪戀牛皮的溫暖一樣,10年來,這個男人依然保持著當初對愛情的忠貞。
王謙那麼忙,可是他又不願找個幫手,即使那樣能把店面擴大幾倍、或開一兩家分店,但是他不願意不放心。他寧願一個人忙碌著趕做每一件東西。在王謙眼中,牛皮是世界上最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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