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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稍後,我第一個反應是:她是賣花的。於是我隨口說道:“謝謝!我不要。”她又意外又驚訝地說:“為什麼?為什麼?”我衝著她擺擺手說:“謝謝你!我不想買花。”“不!不!我不是賣花,是送花給你!”她臉色微紅,帶著純潔無瑕、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我。我一下子又不好意思因免費贈送而改變主意,只好堅持說:“謝謝!我不要了。”我看到她臉上顯出極度尷尬和失望的樣子,就在她把手中的花收回時,眼裡流露出悵惘哀憐的目光,還噙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接著猛然轉身離我而去。
就在她離開的一瞬間,我心裡突然湧上一陣內疚之感,我感到似乎辜負了她的好意,傷了她的心。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我後悔不迭。離開愛麗捨宮廣場,我漫無目的地在田園大街上溜達,走著走著,來到一座五彩繽紛的花壇,由潔白的大理石砌成的花壇裡紫丁香、菊花、芍藥、蘭花、山茶花在花叢中探頭探腦、爭芳鬥豔,以博遊人歡心。“如果我能採集一束巴黎的鮮花獻給母親就好了。可是鮮花怎麼能送到母親手中?”我喃喃自語。這時我看到許多人和自己的母親在一起,那些母親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我要是能和母親在一起該有多好啊!”我羨慕地望著她們。穿過花壇,我怏怏不快地繼續向前走,很快來到市區繁華地段。此時此刻,巴黎最美麗最動人的景色對我也失去了吸引力,富麗堂皇的宮殿、靜穆聖潔的教堂、古老典雅的雕塑、巍峨蒼勁的梧桐、絢麗多姿的咖啡館,都喪失了往日的風采,黯淡無光地從我眼前閃閃而過。
烈日當頭,碧藍的天空不見一絲雲彩,巴黎熱起來了。中午我拖著沉重的步子走進了熟悉的“卡達笛餐廳”,心不在焉地吃了一頓法式快餐。“我到底要給母親送什麼禮物?”我默默地念叨著。下午我走進拉德舫絲區的四季超級商場,這是巴黎最大的商場,琳琅滿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母親節期間,巴黎最忙碌的要數商家了,商場裡設定了“母親節專櫃”,專門出售送給母親的禮物,如花籃、花束、賀卡、磁帶、光碟、書籍、糖果等等。看到這些平平庸庸毫無意義的東西,眼前又出現了那枝紫紅色的玫瑰花。
傍晚我回到住處——拉丁區瓦格露德旅店。旅店坐落在一個高坡上,與格爾坦丁教堂隔街而望,旅店和教堂的兩側各有一排高大的梧桐樹,格外顯眼。我突然停住了腳步,遠遠地看見了她。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了定神,睜大了眼睛,直到確信不是在夢中,也不是看電視劇。她站在旅店門口,還是那身淡藍色的牛仔服,手執一枝紫紅色的玫瑰花。“先生,你好!我一直在等候你。”她用怯生生充滿疑惑的目光望著我。“這是我今天送的第一枝花,也是最後一枝,留給你的,請你獻給你的母親,好嗎?”還沒等我說話,她已雙手將紫紅色的玫瑰花送了過來。“謝謝你!實在感謝你的好意,我代表我媽媽向你表示誠摯的謝意。”我趕快趨身向前,雙手接過這枝散發著香氣的玫瑰花。
送花女如釋重負地“唉!”了一聲,好像完成了一項神聖而艱鉅的使命,臉上露出甜蜜迷人的微笑,笑得那麼燦爛,那麼開心。“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我萬般不解地問道。“我看到你揹包上有旅店的標籤。”她笑著用手指著我的包。“哦!原來如此。”這我才明白,在旅店存包時,店方在包上繫了一個標籤,上面印有旅店的標誌、地址、電話和傳真號等。我問她:“你怎麼找到這裡的?”她說:“這裡我很熟悉,離我們學校很近。”“那麼你是學生?”“是啊,我在醫學院讀二年級。”“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當然,黛麗絲。”“你為什麼一定要送我花?”“你為什麼不接受我的花呢?”黛麗絲揚著俏皮小巧的鼻子,睜著一對亮晶晶的大眼睛,不由分說地讓我解釋。我不知該怎麼解釋,順口說道:“我媽媽遠在萬里之外中國北方的一座城市裡,我沒辦法將這枝花送給她。”“哦!是這樣!”黛麗絲竟然相信了我編造的理由。我們坐在旅店大堂高深寬大得如神龕般的雕花木質沙發上,在我的追問下,黛麗絲講了她的故事。
黛麗絲生在巴黎長在巴黎,地道的巴黎人。爸爸是雷諾汽車公司的研究人員,媽媽曾是歌劇院的演員。黛麗絲15歲那年,39歲的母親被癌症奪去了生命。為了懷念媽媽,黛麗絲和爸爸一起在家中的小院裡種滿了媽媽最喜歡的玫瑰花。每當她看到院裡的鮮花,就像見到了自己最親愛的媽媽,在她心中玫瑰花就是母親的化身。後來黛麗絲懷著對媽*無限思念和挽救天下更多母親生命的願望,走進了醫學院的大門,她學醫的目的是為了攻克癌症。每年母親節到來時,恰好是鮮花盛開的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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