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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下榻的客棧,火舌順風蔓延,連帶著吞噬了周遭好幾戶人家。
堅和月莫離武藝群,程汐根本不擔心他們的安危,可蕭楓岑卻身有殘疾,腿腳不便,萬一著火的時候,他正在屋裡,萬一他的屬下沒來得及過來救他,那,那……
程汐不敢接著往下想,鉚足了勁往前衝,腦袋裡嗡地一下,一陣一陣的抽痛。眼皮狂跳不止,胸口裡憋足了一股酸氣,汩汩地往外翻滾,鼻尖一脹,她的一雙眼睛霎時紅了個透。
蕭楓岑……蕭楓岑……
雖然她不想嫁給他;雖然他一直壞壞的,總吃她的豆腐;雖然他脾氣很古怪;可是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白處的啊……
他再壞,本質上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至少這十年來,他不曾再傷害過她。他已經夠可憐了,怎麼能讓他死得這樣不明不白的!
火勢實在太大,一開始人們還驚慌地四處找水滅火,後來見收效實在卑微,就索性放棄了這杯水車薪之勞,轉而去營救周遭被連累的一些屋舍,放任大火一點一點將客棧吞噬殆盡。
程汐衝到最前頭,搶過一桶水,不管自己風寒還沒好透,兜頭就澆。撕下一片衣襬,把口鼻一蒙,抱頭猛地往火海里衝。
“危險!”身周的人連忙探手來抓,卻連衣邊也沒能夠到,眨眼的功夫,程汐已經鑽進火海里去了。
冥真轉瞬趕至,卻只能剛巧趕上這一幕,一時間氣得牙根癢。他還不至於天真地以為程汐是因為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在客棧裡,才這麼奮不顧身地衝進去,八成,就是為了昨晚那個白衣男人!
冥真的臉黑得堪比包公,垂在身側的手立時攥成了結實的鐵拳,袍袖一蕩,緊跟著也衝了進去。
這火燒了已經不是一時三刻了,整個建築物都在搖搖欲墜。程汐的房間在二樓拐角處,地方好找,可四下濃煙翻滾,火勢沖天,她想要驅身靠近一點,卻每每都被兇狠的火舌逼退回來。身上的衣服沒多久就被烘乾了,深陷火海深處的她,只覺喉嚨乾渴難受,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都針扎似的灼痛,眼睛被煙燻得簌簌直掉眼淚。淚眼朦朧間,她連方向都辨不清,搖搖晃晃地向前走出幾步,冷不防,頭頂一根燒斷了的椽木劈頭蓋下!
………【135 砸死她吧!】………
冥真就在濃煙後看著程汐,看著她鼻尖沁著汗,滿臉的驚慌失措,越看臉越黑,胸膛裡翻騰著一股莫名酸脹的感受,說不出地難受。他握緊了手,指甲嵌進手心裡,真實的疼。
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任那根大椽木掉下來砸扁那個女人,心裡咬牙切齒地想著:砸死你得了,砸死你,我就不用犯愁你到底是男是女;砸死你,我就不用擔心你到底是不是品靈轉世;砸死你,我就不用顧及那些亂七八糟的感覺……總之,砸死你最好,一了百了!
可當椽木真的掉下來的時候,他心裡又了瘋似的錐痛,兩眼直視椽木表面火星四射的驚險,端節處斷裂時生拉硬扯的劈啪聲一下子放大好幾倍,聽在耳朵裡,撕扯似的磨人。
程汐這時候才意識到危險,艱難地仰頭看向頭頂,兩眼登時睜的斗大,血紅色的恐懼當頭罩下,千鈞一間,腳底卻生了根似的拔不動。她呆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椽木嘩啦斷裂,直直向自己蓋下來。
“白痴,躲開啊!”
聽見冥真的嘶吼聲,程汐下意識往他的方向看過去。火光映得她兩頰火紅一片,臉上薄薄一層晶亮,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眼底水潤潤的,閃爍著一抹無辜,一抹哀憐。
冥真的喉嚨登時一梗,這一秒,他真恨不得衝上去掐死那個傻愣愣不知道往邊上閃躲的蠢女人。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撲過去的,等他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蠢女人已經被他撈在了懷裡。眼一眨,兩人又已經跳出二樓的窗戶,落在了地上。
“真,你怎麼會在這裡?”程汐這一聲動靜,乾裂暗啞地如同鏽刀自磨刀石上一滑而過,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傷寒本就未好,還衝進火海吸了這麼多的煙塵,一張口,嗓子痛地彷彿吞下一口硫酸,口腔內壁的薄膜隨著喉嚨的滑動,刀割般生拉撕扯的痛。
一句話說出口,程汐立馬難受地捂住喉嚨,眉頭皺得緊緊的,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
冥真冷冷一哼,斜眼瞥她一眼,身姿一晃,作勢欲要抱她離開。
程汐連忙驚慌地扯住他胸口的衣衫,儘管吐字艱難,可她不斷探向身後的手,亦昭示了她還想回被火海包裹著的客棧中去。
冥真本就鐵青黑的臉頓時森寒一片,垂眼掃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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