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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吐出眼圈，說道：“剛剛認識他的時候，他跟我說他單身，我信了。等到我知道他有家室的時候，我已經陷進去了，離不開他了。”

“你後悔嗎？”寶樂看著眼前繚繞的煙霧問道。

凌一菲彈了彈菸灰，“……不後悔。”

寶樂對這樣的答案，不意外。

通常來說，我行我素的女人，從來都很清楚自己要什麼，要做好迎接這個後果的準備。

她又問道：“你後面怎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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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一菲直直凝視她，“當然是爬起來繼續戰鬥了，你信不信，那些打不死我的。都會讓我變得更強大。”

寶樂微微一笑，“記住，下次別再給人當小三了。”

凌一菲竟然也不生氣，“那就，謝謝你的忠告。”

*

下雨了，天空是沉沉的鉛灰色。風夾著雨絲吹動窗簾。

寶樂有種自認為變態的喜好，就是喜歡站在窗前，享受著細雨吹到臉上的感覺，她覺得特別爽。

正在欣賞雨景，突然接到傅廷年的電話

“寶樂，我在樓頂的花園，關於藥的事情，我幫你問道了，你上來一趟吧。”

“哦，好的。”

寶樂一聽說有了結果，立馬去找他。

傅廷年背對著她。站在一株梔子花前，有種悠遠寧靜的感覺，但是這麼看著，就覺得他的身上都沾染了梔子花的香氣。他身上的白，和天空的灰，形成鮮明對比，彷彿水墨畫的剪影。

寶樂深吸一口氣，朝他走過去。

傅廷年聽到腳步聲，轉過身，看著她的眸光微微一閃。

他將折著的化驗結果遞給她，淡聲說：“這藥，是美國進口的特效藥，專治嚴重的心肌梗塞。你的朋友患有這種病嗎？”

寶樂幻想過各種可怕的結果，以為自己做好迎接任何結果的準備。可是真的聽到結果的這一刻。還是一時無法接受，僵立半晌，沉聲說：“這藥……是你父親平時偷偷吃的。”

傅廷年愣住，久久沒有說話。

窗外的細雨，依舊在淅淅瀝瀝地下著，襯托的氣氛更加低沉淒涼。

寶樂一聲嘆息，低聲說：“原來，他這麼長時間以來看起來都很憔悴疲憊，是有原因的。他的身體已經這麼不好了，可是他一直都瞞著所有人。”

半晌，傅廷年才緩緩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在海島上的時候，他發過一次病，正好被我撞見。當時，他不讓我告訴你們兄弟三個，可是我覺得，你們有權利知道自己父親的病情。”

傅廷年長睫微微一動。低聲說：“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答應了他什麼條件嗎？”

寶樂略遲疑一下，決定不再隱瞞，“事實上，他想讓你們兄弟三個中，至少一人回京南集團上班。可是他也知道你們的牴觸抗拒，只好找來我幫忙，我存在的目的，就是讓你們有種危機感，願意回京南做繼承人。不過，從目前來看，似乎收效甚微。”

“或許，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

“小年，你聽我一次，就當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不要再跟他對著幹了。”

傅廷年眼底卻有一種很深很複雜的眸光，說：“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執意不肯回京南嗎？”

寶樂搖搖頭，“不知道。”

“京南集團的名字，蘊藏了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老頭的名字，傅京山的京字，而南，則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她叫宛南。”

寶樂一瞬間彷彿明白了什麼，遲疑的問道：“宛南，就是傅董在外面的女人嗎？”

傅廷年點點頭，表情，變得幾分冷漠，“她是老頭的初戀，也是和老頭痴纏了近四十年的女人。這個公司最初成立的時候，就是那個女人為他投的錢，後來公司逐漸發展壯大，老頭覺得，這個公司就是他們愛情的見證，特意將公司名定為‘京南’。”

寶樂怔怔的，四十年都沒有放下，該是何等執念。

“對於老頭來說，是榮耀，可是對於我們母子四人來說，是一生的恥辱，你說，我們怎麼可能會回京南？”傅廷年一字一句地說，握緊手指，望著外面連綿的陰雨。

寶樂呆呆立在那兒，不知該作何回應，站在外人的角度看待這個問題，永遠都不及當事人來的深刻。

對於一個家庭來說，傅京山無疑是錯的，大錯特錯，可是，他的身體狀況已經這麼糟糕了，還糾著這些過錯不放，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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