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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後院,灶間裡,虞汐他們三人,正在研究新的菜式。
“哇,宛兒你可真厲害!”虞汐夾了一筷子剛剛做好的涼拌什錦菜,眼睛瞪得大大的。
虞毅也一筷子一筷子吃個不停,邊吃邊讚揚:“這手藝簡直比酒樓裡的大師傅還要好呢!”
宛兒笑了笑,一臉平靜的忙活手裡的事,嗔怪道:“哪有你們說的這麼好,真是的……”
虞毅不幹了,鄭重其事的說:“天吶,你還不信,我都快嫉妒死隔壁那個王家小子了,享了那麼多年的口福還不知珍惜!”
虞毅正激動著,話已脫口,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便縮了縮腦袋:“那啥,俺錯了,就不該再提他們的!呸,我這張臭嘴巴!”
宛兒脾氣好,雖然,剛剛心裡揪了一下,不過她也沒往心裡去,忙對虞毅道:“沒事的,沒事的。”
虞汐就拉過宛兒的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腦袋:“咱們宛兒是多好的一個姑娘啊,他們不知珍惜,自有我們來珍惜!”
宛兒輕輕靠了靠虞汐的肩膀,甜甜的笑了。半晌,她才哀哀的道:“以前在王家時,生炊做飯可是件難事,若做的不合他們口味,那可不是一頓打罵就能了事的,他們會不停的怨我浪費糧食,然後就不給我飯吃……”
這是宛兒來了酒館後,第一次說起王家的事。
虞汐和虞毅姐弟倆聽得沉默了。
宛兒像是終於找到了傾訴的地方,開始緩緩的道來她經年來所受的種種委屈、不公。
末了,她滿臉不真實的說道:“虞汐你知道我現在,覺得最不可思議的事情,是什麼嗎?”
虞汐搖頭。
宛兒自嘲一笑:“最不可思議的是,當我明明在火坑裡的時候,除了你以外的幾乎所有人,卻都對我說,他們不管怎樣對我,都是理所應當、無可抗力的。周圍的七大姑八大姨,不停的對我這樣說,到了最後,甚至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女人,只配給王家做牛做馬……”
離開王家、離開王家男人,不管是和離還是休棄,都是宛兒曾經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若一旦離了那個男人,她就髒了,她就是被丟掉的殘次品了,再沒有什麼價值,只會遭人嘲笑。
直到她遇見了虞汐,看見了虞汐是怎樣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宛兒這才知道,原來,生活還有別的選擇和可能性。
所以宛兒很景仰虞汐,她希望自己,也能如她一般,勇敢堅毅,絕不作繭自縛。
“宛兒可不是廢物!”虞汐指了指菜板上的精緻食物,“你呀,現在可是我們北城酒館的大廚師了!以後,我就指望著你來幫我們賺錢了。”
宛兒聞言愣了愣,片刻,忽地露出個燦爛的笑。
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去賺錢。
宛兒低下頭,以此掩飾自己眼底的淚光,她決定,自己要更加努力的做事。
北城酒館裡的兩個女人,俱是心靈手巧,踏實勤勞之人,而機靈鬼怪的虞毅,又最會為人處世。
這三人搭配的極好,生意做得雖然不大,卻是不愁溫飽,且收入也能月月有餘。
酒館翻修完畢之後,環境乾淨了許多,來店裡吃菜喝酒的人便更多了。
於是等陸衍半月後再次拜訪酒館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副熱鬧擁擠的景象。
酒館裡的那種蒸蒸日上的氛圍,連陸衍都能感受的到。
他孤零零的站在街上,隔著人群,往酒館裡望,心裡有點替虞汐高興。
這樣站了會兒,陸衍還是沒有走進去。
入夜,陸衍坐在陸府的院子裡,邀請來王俞生和他一起喝酒。
酒是差人去北城酒館買的,下人還順帶買回了幾樣爽口的小菜。
陸府的庭院修建的十分奢華,他們坐在一個琉璃瓦、硃紅柱子的涼亭內,放眼向外望去,處處都是假山水榭,綠樹紅花,景象頗為怡人。
在涼爽的夜裡,這樣喝酒吃菜,實在是爽快之事。
可陸衍的臉上,卻並沒有太多喜悅之意。
王俞生對於北城酒館的事情,是略知一些的,他年紀比陸衍大,早年年輕時,也曾經歷過許多人與事。
王俞生先開了口:“爺,您現在的身子狀況,可不宜喝酒啊。”
陸衍點點頭:“浮生偷閒,少飲幾口罷了。”
王俞生便不再勸。
陸衍卻苦笑著說:“你在我身邊算是最久了,這些年,我們摸爬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