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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就有可能是一生的遺憾。”

紀晶晶卻是苦笑，誤會，若是誤會就好了，可惜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沈伯父，我一直不明白，沈彤是你親生女兒，她喜歡夢凡，我走了，不是正好可以給她機會嗎？”

沈萬謙一愣，轉而溫溫一笑，遙望著遠遠的藍球場，正是戰況激烈。“感情的事，並不像一場藍球賽，並不是說你退下了，侯補就有機會上場。它只是一場遇見，在你最怦然心動的時刻遇見，隨著時間的洪流愈發彌足珍貴，變得無可替代。”

他轉過頭來，認真的問：“晶晶，你愛他嗎？”

“我……”紀晶晶羞赧的低頭，咬了咬唇，“愛又如何？”

“如果愛，就別放棄。”

“有些事，不是想不想就可以做到的。”

“是因為靜芝嗎？”他扭頭看住她，她愣了一下，點點頭。

“靜芝是因為我而死的。那天原本是我約了她，卻是沒想到，會害了她。晶晶，我這一生最愧對的人就是靜芝，也愧對了你。你是她最看重的女兒，我不希望因此耽誤了你一生的幸福。小凡是個好孩子，這件事只是個意外。”

“對不起，我……”她落下淚來。

沈萬謙取出一個隨身碟交到她手中，“這裡面複製了當時的監控錄相，我知道事實已經產生，傷害已無法扭轉，只希望你能夠看開，意識到這只是場意外，如果不是夢凡，也許是另一個人。無論如何，靜芝……”他深吸一口氣，“怪只怪命運太捉弄人。”

紀晶晶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說到底是因為她自己，她不敢面對易夢凡，不過是不敢面對自己，見到他就提醒著她，是她自己害死了養母。

她面色慘白，搖搖欲墜。沈萬謙憂心的扶住她，“晶晶。”

“對不起，對不起……”她蹲在地上痛哭，“是我的錯，若不是我的任性，媽媽就不會死。”

沈萬謙攙起她，“晶晶，這不怪你。逝者已斯，我相信靜芝也希望你幸福的活下去。”

紀晶晶抬起朦朧淚眼，“她收養我，給我愛，而我，卻只能回她以死亡，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我更不孝的白眼狼了吧，又有何顏面幸福的活著。像我這樣的，不就該受人唾棄嗎？”

沈萬謙驚愕的瞠眼，痛心疾首，“晶晶，你這樣怎麼教你母親放心。”

紀晶晶轉身跑開，不欲再繼續談話。

沈萬謙望著她遠去的背影，胸腔裡像有無數根鋼針來回的穿插，拉扯的生疼。

明蓉蓉遠遠的站著，直到只剩下沈萬謙一個人，方才走過去，挽了他的胳膊，喚一聲：“萬謙。”

沈萬謙才回魂似的，露出一抹笑意，拍了拍她的手背，“不是要去見教授嗎？走吧。”

“已經見過了，萬謙，你，跟晶晶的養母很熟嗎？”

沈萬謙深深看她一眼，“她是我的初戀。”

明蓉蓉微微一笑，“跟了一個久經風月的老男人，也不知是福是禍。”

沈萬謙一愣，鬆一口氣，“不過，看來你這位好同學一時半會是回不了緋影了。”

明蓉蓉嗔他一眼，卻是笑開了。不愛有不愛的好處，至少談起彼此的舊情人時不會尷尬。

紀晶晶回到宿舍，卻是將自己關了起來，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自欺欺人的將所有的怨念加諸在易夢凡身上，孰不知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她是罪人，無法原諒的罪人。

這個念頭快將她逼瘋，無處渲洩，只能用不停的工作來麻痺自己，耗的筋疲力盡，直至病倒。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突然就覺得輕鬆了，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夠償還犯下的罪孽。

好似回到了小時候，不及桌子高的紀晶晶正奮力的踮起腳尖去夠桌上的饅頭，努力了一次又一次，終於指尖觸到了鬆軟的饅頭，興奮的情緒還未來得及漫過心口，饅頭卻已消失在視線，落入一個大孩子的口中。

他香甜的咀嚼著，用嘲諷的眼神看著她。

她傲驕的揚起下巴，哼一聲，孩子氣的說：“不過是個饅頭，我媽媽會帶我吃法國大餐。有夾了火腿的熱狗。”

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另一個聲音響起，“你媽媽已經死了，被你害死的。”

腦子轟然炸開，炸成無數碎片，每一個碎片都在說，“被你害死的！”

一聲一聲有如魔音灌耳，充斥了全世界，無處遁形。只得出於自救的本能，一聲聲的尖叫著，試圖蓋過那魔音。

紀晶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