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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子躺在炕上度過了難熬的一個星期後,出了門。傷口好得很快,除了偶爾隱隱作疼,大的症狀都消失了。他從花球嘴裡得知,雙福走了,婚沒離成。據說是鄉上文書不在,雙福就“灰溜溜走了。”這是花球的原話。村裡人都以為雙福打壞了猛子,是花球毛旦還有白狗的極力闢謠,人們才相信了他們的添油加醋,即:猛子狠狠揍過雙福一頓:七拳八腳十三點,再給個蒜錘兒踏乾薑。雙福就趴下了。猛子是看了女人的面子並在女人的哀求下才取開踩在雙福背上的那隻腳,不然,雙福早成斷脊樑的狗了。
“你猜,人們怎麼說?”花球興奮地說,“他們說,活該。那孫蛋,活該。不就有幾個臭錢嘛,咋能把鄉下老婆往腦後扔。” 因了深秋暖融融的太陽,還因了花球口裡亂墜的天花,猛子很愜意。連日來壓在心頭的鬱悶和羞恥無疑消失了許多。
見猛子臉色活泛了些,花球越加唾沫星子亂迸:“哈,你猜,雙福是啥時候走的?清早。大清早。天還灰濛濛的--老婆叫人弄了,沒臉見人了--可還是叫人見了。誰?北柱。北柱說:那孫蛋見了他,臉上紅不朗燦的,趕緊給了他一根菸。--當然是好煙,可能是外國的。北柱說他知道雙福心裡的鬼事,叫他不要給人說他這麼早就溜走。可北柱見人就說:雙福溜走了,羞不答答的,臉紅不朗燦的,溜走了。那麼早,沒臉見人了。不管咋說,自己的女人叫人弄了。嘿。”
猛子臉上浮起了一絲笑,想到自己和鳳香*的事,心想:北柱還不知道呢,他的女人也差點叫我弄了。但花球誤會了他的笑,說:“就是。不管咋說,是大快人心。嘿,這孫蛋也太牛氣了。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嘛。上回他來,給誰都敬了煙,可沒給我。雞兒鵮球看人太皮薄……當然,我不抽菸。可我不抽是我的事,對不對?你連望都沒望老子,還以為老子是個娃娃。屌,你有多大?比我才大幾歲?有志不在年高,無志枉活百歲。金銀能識透,肉疙瘩識不透。說不準哪一天,老子也拾上個狗頭金,發個大財,老子還抽鴉片煙呢。誰還稀罕他的紙菸。”
猛子笑了,剛一聽花球口氣,彷彿有吞天吐地打天下的大志似的。說了半天,他的所有理想不過是想拾個狗頭金;卻說:“就是。瞎子的嘴裡也能掉進個油饊環環兒。說不準那天,天上掉下個烏紗帽,直溜溜落到花球頭上,當他個縣太爺啥的。”
花球破口笑了:“縣太爺算啥?弄好些還當回國家主席呢……你說這國家也不像話,只設一個國家主席。哼,太小氣。你弄上他十個八個,叫老子們也當一下--不發工資也成,老子們也不在乎那幾個錢。”
猛子大笑,傷口處又疼了,馬上用手捂住。花球見惹笑了猛子,很得意,又說:“其實,啥還不是一樣的。國家主席也罷,草民百姓也罷,肚子裡還是屎。該死的時候,還得死。誰稀罕它?我今日有酒今日醉,不管明日喝涼水。活一天,是兩半日子。”
猛子笑道:“你看你,一下要吞下日頭爺,一下連螞蟻的孫子都不是。”
花球說:“誰不是這樣呢?”
正說話間,老順出了莊門。花球忙住了口。老順卻誰也沒理,牽了駱駝,朝大沙河方向去了。
大漠祭 第八章(5)
花球一拍腦袋:“差點把正事兒忘了。”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五十元的票子。“五十。白狗的。他叫我給你的,叫你買些營養啥的,不要生氣呢。”
猛子沉了臉,說:“我不要他的錢。男人嘛,打了就打了。說不準哪天,我在他頭上取個窟窿,也不會給他一分錢的。”
“他怕的就是這個。”花球笑道!“他知道他打不過你。不過,他心狠。鬧大了,說不定動刀子啥的。”
“別唬我。頭掉了不過碗大個疤。”
“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怪他。你那幾拳也不輕。”
猛子沉了臉,半晌,說:“沒事了,成不?這事兒就算完了。錢我不要。”
花球說:“也成。我就對他說過你不會要的……誰不知道你是塊大材料。”
(4)
靈官出了莊門,見猛子花球邊嘰咕邊嘻笑,就對猛子說:“你倒好。一杆子搗進雞窩裡,就啥也不管了,弄個雞飛狗上牆的,倒還有心思嘻嘻哈哈。”花球笑道:“你氣不過了是不是?有本事你也去搗那麼一杆子……量你也沒那個本事。人家能啃上雙福婆姨那肥屁股蛋子也就不錯了。”靈官推一把花球:“你愛啃了啃去。小心把牙迸了。”花球笑道:“遲了。叫人家先伸了一腿。”靈官在花球胳膊上搗一拳,轉頭對猛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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