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可是這個呆頭鵝,他什麼都不知道呀!
風琉差點兒煞不住腳,等定下神來低頭一瞧,三娘那張美麗的秀容近在咫尺,如蘭的氣息噴在自己臉上,他心底陡然震撼,默默盯了她一會兒才問:「這幾日,可再犯病?」
「啊?」三娘讓他臉上閃爍的神情迷惑了,他好像是憐惜,夾帶著心疼,卻硬生生困於壓抑之下……瞧他指了指胸口,三娘這才回過神來,語氣依舊辣辣的,「死不了,多勞費心。」
「若需要熬藥服食,儘管吩咐廚房,我會要他們多煮些補品送過來。還有你的病,我已經拜託了莊裡的劉大夫,他會定時幫你把脈診療。」他的語調如同在談今天的天氣一般。
「你不是主子,若我喝了莊裡一碗藥,你是否又得寫信向上頭報告了?」
風琉愣了愣,不知道她鬧什麼彆扭,反正,女人就是難伺候。
「你身子不舒服儘管說,別理藥是打哪裡來的,所有的花費我全部擔起。」
聞言,三娘瞅著他,「我會把你吃垮的。」
一瞬間,她的心情莫名地轉好了,衝著他嫣然一笑,又朝園子裡步去。北地春臨,辰時的陽光半暖微熱,洋洋灑灑地在一片片花葉間輕舞。
風琉的目光隨清影而去,默望了一會兒,寸淡淡開口,「出來一段時日,從未見你寫過書信回家,你爹孃難道不心急?」
「我娘生下我沒多久就去世了。」她駐足在一朵盛開的黃花前,玉面與花相比襯,「我記不得娘長什麼模樣了。」
「我……抱歉。」風琉握緊拳頭又放開,來來回回了幾次,兩眼緊緊看著她。
「不打緊的。」她故作輕快的揚起頭,嫩頰邊有兩漩酒窩跳動,「雖然沒了娘,我阿爹和兄長很疼我的;若不是……定下一樁婚事,我也用不著離家出走,我會在遼東等待,等你回來……還清賭債。」說著,她臉蛋紅暈暈的。
「婚事?什麼意思;:」整段話,他只捕捉到這兩個字。
「阿爹……他老人家擅自決定了我的終身,把我許給他中意的人了。」
她悄悄地打探著他,而他的臉色真正凝到了極處。他不發一語,原先緊握的拳頭突然擊向園中裝飾的石塊,「砰」地一響,石塊竟被震碎一大角。
「你發什麼瘋?石頭又沒惹你,我……」三娘驚喊著,突地又梗住話語,因為風琉又繼續破壞那塊無辜的假山石頭。
她心裡一震,衝過去捉下他的手,胸口疼極地喊,「大傻瓜!大笨蛋!你生什麼氣啊!」
他為何發怒?他自己也厘不清楚。在乍聽她已許了人家後,他只知道自己整個意識都在排斥這件事,覺得屬於他的某樣東西讓人奪了去,心頭空虛不實。
被動的由她握住,他氣息不穩,胸口上下起伏著,不動不說話,只是怔怔地盯著她的螓首。
「瞧,都腫起來了。」三娘捧住他的手,捆細地檢查傷口。雖僅是幾道擦傷,指關節處卻紅腫脹大,青筋泛起。
「疼死了啦!」風琉吭都沒吭一聲,反倒三娘喃喃地喊著痛。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將裡邊透明的液體塗在紅腫處,全心全意照料著他的傷口。一股沁涼的冰爽滲入手骨關節,三娘正噘著嘴,小心翼翼地朝抹上藥的地方吹氣。
風琉的手讓她軟軟的柔荑捧著,完全感覺不出痛,如綿細膩的觸感引著他想反握住那雙小手……下意識的,他縮緊手掌。
「不可以動!」她兇了他一句,「這藥得吹涼了才見效。」
她靠得好近,身上的混合藥香再度乎息了風琉心頭的躁動。他深凝著一口氣,感到方寸某處讓她吹出的氣息拂軟了。
忽而,他咬了咬牙,聲音由牙縫中艱澀地進了出來,「你這年紀早應嫁人,既然……你爹替你許了人家,你便不該跟著我了。」
三娘頭猛地一抬,美眸狠狠的瞪著他。
「你反悔了?你怕惹麻煩,要趕我走?」
「沒有。」他沉聲反駁。
原以為暴烈的本性已修煉至深藏不露,但瞭解到她將成為別人的花嫁新娘,他整個軀體如同被火焰燒著,莫名的怒氣攻心。
「婚姻大事本由長輩作主,不能違抗。」他錯亂了嗎?這些話根本不是他想說的,怎麼瞧著她怒潮氾濫的小臉,出口就沒好話?三娘果真動氣了,甩開他的傷手,極想惡狠狠地踩他一腳,「那是我的婚姻大事,嫁的人也是我,怎可隨便作主就把我送出門?那個人我見也未曾見過,生得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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