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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的眼裡也沒有了恨,甚至,她的眼裡根本再也沒有了他。分明早已料到這樣的結局,只如今果然面對起來,卻好生空落……也不知到底錯了還是對了,到底是要歡喜還是惆悵。
“壞嘟嘟,打你……”小兒還在鬧,軟綿綿的小手打在臉上竟也十分的癢和痛。蕭木白小心握住他的手,在唇邊寵溺親了親……
去的卻是尋歡歸。
近日倒是開始營業了,色為人性之根本,即便天災**,店裡的生意卻依舊是熱鬧,正廳裡也依舊掛著一張大大的清秀美人圖,看多了反倒覺得上面的清冷女子陌生到遙遠。
三樓很安靜,漆黑的木門推開來,撲鼻一股淡淡的藥草香。才走到門口便聽裡頭在咳嗽,有絕色清冷男子一襲純黑長袍斜斜倚在黑木軟榻上,修長的手指捂著暖爐,見蕭木白來,也懶得動上一動,勾唇笑道:“把他帶來做什麼?”
蕭木白小心放下川兒,微微凝眉道:“這終究是你的骨肉。”
“呵呵,骨肉?……她不是十分狠心麼?我那樣拉□段請她回來,她都不肯。我病了,我說,這天下,我只吃她一人熬的藥,卻仍然打動不了她……你看,她都把那兒當成了家,你又何必這樣自作多情呢?”
鍛凌鈺伸出修長手指捏了捏川兒嫩嫩的臉頰,見小兒立刻縮著圓鼓鼓的身子藏到了靠椅後,那冷咧的鳳眸便浮起一絲自嘲:“小東西,是她將你教得這樣討厭我麼?……全天下的女人屬她一人最為狠心了。”
蕭木白從暖壺裡倒了一碗溫熱藥草,小心遞了過來:“錯了。谷主聰明一世,卻糊塗在一時。她那樣的脾氣,若是果然恨你,你若在她心裡果然一絲地位也不曾存下,又如何肯千辛萬苦替你生下骨肉?”
這世上最脆弱最難琢磨的就是情,有些情,恍恍惚惚,仿若迷霧一般罩著你的雙目,你模糊深陷其中而不自知,須得有旁人將她點破,你方能看得清明;
有些情,不恍惚,也不罩你的眸子,你卻永遠道不出、說不破……因為,那原就是一個虛浮的奢望。
蕭木白黯了眸子,攬過戰戰兢兢的小兒,小心餵了他一口糕點下去:“……這些年,她一人獨獨撐下這許多的苦,恨你是必然。你若再不去救她,她的心才真真是死了……何況,你用血在她身上植下合歡,她若不肯與你回去……那嗜心之痛……”
呵。
幾時看到過一向清風冷血的第一公子如此落寞神情,鍛凌鈺鳳眸一暗:“不去救她,自有我的打算。那姓何的狗東西將她送進去了,只能夠讓她更恨他。她若恨極了她父親,自然她對我的恨意亦能淡開些……何況,若沒有足夠的刺激,如何逼迫玄柯反政?這天下我不想要,卻總該有個人去將天下撐起,你覺得還有比他更合適的人嚒?
蕭木白搖頭:“可你這樣,只能是將她越往他身邊推。你不知……她根本不在宮裡,我已著賀公公將宮裡打探了遍,卻全然沒有她的蹤影。放置宮裡的美人,近日也個個不見,怕是皇上已經發現了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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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吃裡扒外腳踏兩船的狗太尉!鍛凌鈺豁然一楞,心裡頭止不住一瞬糾結起來,見識過她如今的軟骨與嫵媚,倘若那個狗皇帝果然對她……該死的!
向來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絕冷之人,卻也不見他動怒,悠悠瞥過頭,冷咧薄唇勾起一抹月牙弧度,捏著小兒粉嫩臉頰道:“小東西,你可知道我是你的誰嚒?
這樣好看的男人手指為什麼這麼冰?冰涼手指摹娑著下頜,直覺得渾身都被冰塊冰起來了,嚇得川兒小嘴唇狠狠地哆嗦,好似又想起來那個黑漆漆的惡夢:“嗚嗚,壞嘟嘟……娘~~”
“呵呵,我可不是你叔叔。你要叫我爹……叫了爹爹,我才肯去救你的孃親……”
男人卻還在笑,好似一點兒也不在乎他的恐懼。笑得那樣好看,瀲灩鳳眸裡只獨獨映著他小小的影子,像能勾人魂魄一般,將他刻進了他的骨髓深處。
看著看著,話便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爹……”
那樣綿軟而委屈的稚嫩嗓音……
鍛凌鈺指尖一顫,冷咧的唇角秒秒間微微抽搐,忽然便彎下腰來將川兒抱到了腿上。從未觸及過的柔軟感覺,明明那樣小、那樣暖,可你抱著他,卻好似抱住了整個世界……該死的,他身上分明流著仇人的血統,如何這會兒卻偏生不忍將他撇下?
彷彿又看到從前那些只有兩人相偎的日日夜夜……那個永遠只有黑與白兩色的空蕩大屋,他抱著清澀未開的少女,心裡頭恨自己對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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