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舒書有點驚詫她此刻的迷離與淡然,她人雖在此,心思卻飄忽遊離開去。眉宇間的一抹輕愁和惆悵竟如月光中的一縷薄霧,讓人想去撩開。
他有一刻的恍神,轉而抽身而去。
片刻工夫,來了一個丫頭,將地上的瓷片仔細掃走,又將門仔細鎖好。
溶溶院落中,半牆竹影如畫。舒書在蕭蕭風中靜立片刻,隔著窗戶送進一句話:“我再等你師父一天。”
小詞在屋裡苦笑,師父若是知道必定早就來了,三天杳無訊息,只說明她還在藥王谷沒有回來。可惜,舒書的性子,卻是狐疑小心。兩人的初見便是誤會,三天裡,小詞也是費盡心思地想逃,在他面前自然沒有信任可言。所以,她若說三句話,有兩句他不信,餘下的一句,他也是半信半疑。
第四日,他面上的顏色重了起來,在小詞的房間裡沉默了片刻,問道:“你師父究竟是不是笑雲仙子?”
“我真的不知道。”小詞此刻的反駁已不如前幾日激憤坦然,隱隱有些心虛。幾日裡她仔細回想,師父的確象是有秘密的人,每年都一段時間她都離開錦繡山去藥王谷,有時很快回返,有時卻逗留月餘。
舒書用摺扇敲敲了書桌,笑了笑。
“好,既然她不來,留著你也沒什麼用,不如賣了你,抵了這幾日的飯錢。”
“你說什麼?”
“你耳朵不好?來,我在耳邊再細說一遍。”舒書果然走近些,小詞面色蒼白,有些發抖卻強自鎮定。
“是你抓我來的,可不是我來訛著你,再說,這幾天的飯錢我賠你就是。”
“那可不成,我府的飯菜都是珍餚,值錢的很。”
“吝嗇,卑鄙,小人,冷血。”
舒書一拍摺扇,讚道:“罵人本領漸長,用詞寬泛許多。”
小詞氣不可抑,恨不能撕爛那一張容顏如玉的臉。
他慢悠悠地走過來,出其不意地點住她的穴道,然後笑道:“我耐心一向不好,多等了一天,也算是便宜你了。”說完,他對著門外吩咐道:“備好馬車,去柳梢閣。”
小別
月光如水,往事迢迢。
山中的十年歲月象是浸在水裡的一緞錦綢,順柔和美。而這幾日卻是個噩夢,如巨石落古井,突起波瀾。若不是計遙,她此刻恐怕已經自絕於柳梢閣。想起舒書,她竟不禁打了個寒戰。原來世間還有這樣的男人,與計遙截然不同。計遙若是光風霽月,他就是那臭水溝渠,想到這裡她暗自懊惱,方才應該仗著計遙撐腰,狠狠罵他幾句解氣的。
想到這裡,她心裡方稍稍舒暢些,漸漸平靜下來。
她躺下來,蓋上被子,想到計遙剛剛曾在這裡歇息過,被子彷彿尚有餘溫,有一種讓人安心安定的氣息,正如久病的人盼來良藥,終於心定如水。
她唇邊掛上一絲淺笑,思緒漸漸淡遠,朦朧入了夢。
天色早已大亮,計遙站在小詞的房門前,手指抬起又落下,來回幾次,終於敲了敲。沒動靜。
他看著自己的一雙赤腳,無奈,再敲,還是無動靜。
他心裡一驚,推開門,看著被子裡蜷了一個人,頓時舒了口氣。
他輕輕走到床前,穿上靴子,一抬眼見她還在睡著,床前落了一地的晨曦,她的眉心蹙成一團,有個小小的陰影。
他嘆了口氣,其實心裡也是後怕不已。
那日,他看了信就下山,問了許多人卻不知道定州有個畫眉山莊。後來他找到小周,才知道畫眉山莊原在京城,在江湖上近兩年才興起。
他快馬趕到京城,不到半日,打聽到了畫眉山莊,卻被下人告知主人去了柳梢閣。待他知道柳梢閣是個青樓,只差心肺俱裂。
還好,上天厚待,她安然無恙,不過看來嚇的不輕,竟有些犯糊塗,昨夜,那一吻還有那一句話,著實嚇住他了。其實,她不糊塗的時候也不多。想起她兩年中的無數糊塗事,他唇角有些翹,好笑又好氣。
她翻了個身,低低呻吟了一聲,眉頭更蹙了蹙。被子裡露出斑斑點點的一塊紅色。計遙一驚,輕輕挑開被子。只見她的一隻腳纏了布,隱隱有血跡。他摸了摸,骨頭完好,再一回想,昨夜走路好似也無大礙,終放心,在桌前坐下,等她醒來。晨光從窗戶前一寸寸滑過。她的眉梢漸漸舒展,睫毛下的眼珠轉動了幾下,眼簾細細開了一道縫,象是三月新剪過的韭葉,細細軟軟。
他悄然出了房間,掩上門。
小詞伸伸腰身,醒來的瞬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