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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遙七招之內已將舒書逼到門口,第八招卻是虛張聲勢,他一個轉身躍到床邊,扶起小詞,點開她的穴位,說了聲“走”。
小詞淚眼迷濛,只覺得在生死鬼門前已經走了一圈,她緊咬櫻唇,象繃到極至的弦,此刻,斷在當下。
計遙有些無奈,一把抱起她,從後窗躍下。
樓下行人驚叫,紛紛躲避。計遙幾個飛躍,到了藏馬之處,一聲呼哨,喚出馬來,抱著小詞躍到馬上。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積蓄了幾天的淚開始如磅礴之雨洶湧而來。眼淚越來越多,多到眼前一片水簾什麼也看不見,她就著他的衣袖開始擦拭。卻越擦越多,後來,她索性撲在他的胸前,號啕起來。
計遙見後面無人追來,勒了韁繩停下馬,放任她在他胸前哭泣,擦鼻涕,擦眼淚,半晌,她還不過癮,居然在他胸前狠狠咬了一口。
他一呲牙,想扯開她的臉蛋,手伸到她的耳畔卻又忍住。
他猶豫了片刻,終於拍了一下她的後背,道:“沒事了。”
她哽咽著點頭,卻還是覺得後怕,嗚嗚咽咽地說道:“你再晚來一刻,我就死了。”
“嗯。”
只有一個“嗯”字?她有些氣惱,聲音大了起來:“真的,我就要死了!你再也見不到我了。”
“嗯。”
還是一個“嗯”?小詞氣急,狠狠地瞪他!
月色明朗,他的容顏近在咫尺。劍眉飛揚,雙眸如星,閃著熠熠的光彩。她心裡一動,他嘴上沒說,心裡應該也是在乎的吧。
他眉宇間神采飛揚:“今天是我第一次用流光劍法。”
她心裡一糾,原來他眼中的光彩不是因為她,是因為第一次遇見對手。她默默地垂了眼簾,心裡壓了一塊巨石,沉悶的窒息著,她很想找個地方發洩,很想在他心口上再咬一口。
“我們找個地方先歇息。”
馬停在如歸客棧的門前,他要了兩間上房,讓小二將飯菜送上來。小詞卻目光黯然,一筷子也不動。
他猶豫了半天,吶吶道:“他,又沒有怎樣。你……”他不知道怎麼說好,只覺得喉嚨裡象是塞了東西,很不順暢。心裡也很不順暢,卻找不出因由。
她狠狠瞪他一眼,道:“若是他怎樣了,我此刻已經死翹翹了。”
他似是驟然一驚,眸光深邃起來,靜靜地看著她。沉默半晌,他突然說道:“怎麼會突然惹來這樣的麻煩?你先跟著我,錦繡寨先不要回去了。”
“你不是要遊歷江湖麼?”她心裡微微一甜,卻又委屈。
“姨母不在,我總要護你周全。”他的語氣有點無奈,好象是被迫才帶著她,她站起身走到隔壁的房間,門一關,自己慪氣。
計遙無奈,自己吃飯。
半夜,他有些不放心,又到她的門前轉了轉,聽她氣息似乎已經睡了。他放下心,躺在床上朦朧睡去。
突然,門口一聲輕響,他立刻拿起枕邊的劍。
門輕開,地上瀉進一汪如水月光。一個纖細的身影輕輕走了過來。他舒了口氣:“你怎麼不睡?”
小詞不吭,徑直走到他的床前,一股馨香淡淡如煙,他有些緊張。突然,他臉頰上一軟,她居然俯身親了他一下!
“你!”
計遙忙不迭地推開她,跳下床。地磚冰涼,讓他體內驟然而起的一股熱潮降了許多。
“計遙,我把貞潔給你,若是以後有什麼不測,我也不會遺憾。”她的聲音又低又軟還有些顫抖,羞澀而堅定。眼眸亮如夜幕中最閃的寒星,灼了他的眼睛。
他跳開一步,手裡的劍險些掉了。
“你胡說什麼!”
他竟有些慌亂,臉上被親的地方,彷彿象被烙鐵熨了一般滾燙。
“我說真的。”
“你嚇糊塗了,早些睡吧。”
計遙從地上一躍而起,身姿一動,已在門外。
小詞頹然坐在他的床上,聽見他在隔壁關門的聲音,月光撒在床前,照在他的靴子上,慌的鞋子都不穿就落荒而逃,他真的不喜歡她麼?
初見
計遙是在兩年前的計府。
那天,師父蕭容帶著她離開錦繡寨,第一次到了山下的定州城。十五歲的小詞近十年沒出過錦繡山,見過的少年只有東山的阿寶。
師父帶著她一路穿過雕樑畫柱的迴廊,雕欄玉砌的花園,到了計府的中廳之外。
迴廊下的畫眉婉轉低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