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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現在走路完全不用拄拐了,雖然有些撇腳,但是已經好很多。蕭南生還是不同意,因為這次跟上次不同,舊傷骨裂,如果不恢復好,容易落下病根。
兩人僵持不下,阮蕁蕁堅持要出院,門口突然走進一人,蕭南生彷彿看到救兵一般,“十一,你來的正好,給我勸勸這丫頭,死活要出院,不知道幹什麼。”
周時亦還是老樣打扮,西裝外套,反正無論什麼衣服在他身上穿得都好看,特別是西裝,衣冠禽獸這四個字在他身上盡覽無餘。
他斜斜地靠在門邊上,盯了她一會兒,淡淡說:“你腳好了?”
阮蕁蕁別過臉,沒理他。
蕭南生看了周時亦一眼,識趣地拿起東西去查房了,將辦公室讓給他們倆。
經過門口的時候,蕭南生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很多時候,要發揮男人的優勢,說那麼多幹什麼,必要的時候,第二個抽屜裡有你要的東西。”
周時亦莫名看他一眼,蕭南生笑著離開。
他走過去,坐在原先蕭南生的位置,目光不自覺瞥了眼第二個抽屜,什麼鬼?他低頭拉開第二個抽屜,就一本黑色的筆記本,沒東西啊,筆記本的一角微微露出一個銀色的包裝袋,他輕輕抽出……
兩人面前隔著一張桌子,阮蕁蕁並沒看見他手裡的東西。他盯著手中的避-孕-套,心裡把蕭南生操罵了千兒八百遍。
阮蕁蕁跟他沒話可說,起身要離開,周時亦忽然開口,“你那次為什麼親我?”
阮蕁蕁一愣,腳步立在原地,“哪天?”
周時亦把東西塞回抽屜裡,抬頭盯著她,一字一句:“200x年,5月2號。”
他為什麼能清楚的記得日子?
因為那天是他生日。
冬日裡沉靜的辦公室,陽光金燦燦打進來,兩人思緒都已飄遠,回到那個燥熱的初夏。
他生日那天,晚自習的時候,徐盛跟隊友們逃課在籃球社的辦公室裡給他買了個蛋糕,弄了幾瓶酒。喝完回家的路上,身後跟著一個女孩子,他知道是阮蕁蕁,因為前幾天還看了他洗澡,最近放學每天跟著他。
那條街的路燈黑了,只有在街口的那一盞是好的,所以那一路很暗,天邊灑下的淡白色月光籠罩著一前一後的兩人。
夏天的夜晚,樹叢裡的知了發出鳴鳴聲,微熱的清風輕佛,兩旁的梧桐樹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四周靜的很。
兩人都穿著校服,一前一後,安安靜靜走著,誰也沒有打擾誰。
周時亦走在前面,外套已經脫下來被他拎在手上,身上穿著一件白襯衫,黑色的校褲似乎被他修剪過,十分合身,又剛好襯托他的大長腿。
阮蕁蕁揹著包跟在後面,腳步輕盈。
夏日的微風輕輕拂過,吹起她搖曳的裙襬,她的腳步時快時慢。
周時亦走得極快,故意站在家樓下的十字路口等她。
那個唯一有燈的十字路口。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穿上了外套,雙手插著褲兜,斜倚著路燈,一條腿站得筆直,另一條腿微微曲搭著燈杆。
頭頂的路燈落下昏黃的光線,在他身上落下斑駁的光影,將他的輪廓映襯得更加柔和,柏油路面彷彿蒙上一層水霧。這是舊時建的小區,巷子有些陳舊,牆角剝落灰白色的牆皮,四周寂寥無聲。
“嗒嗒嗒——”周時亦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果然,那道瘦小的身影出現在巷子口。
阮蕁蕁那時候頭髮就已經及腰,齊劉海差點蓋住了她的眼睛,臉龐很小,面板白裡透著粉紅,裙襬下是一雙纖細的腿。
她低著頭,走過來。
“喂。”周時亦直起身子,雙手依舊插著褲兜,喊了她一聲。
阮蕁蕁看向他,目光並無絲毫的閃躲。
周時亦足足高了她一個頭,居高臨下地睨著她,聲音很淡,“過來。”
她坦蕩蕩地走過去,在距他一米的地方停下,站定,雙手勒緊了揹包的肩帶,仰起頭看向他,昏暗的路燈下,她的眼睛撲閃撲閃,無辜又明亮。
周時亦看得沒來由一陣心煩,沒好氣道:“你幹嘛老跟著我?”
阮蕁蕁沒有立馬回答他,而是站著發了一會兒愣。
月色漸漸褪去,
漆黑的夜裡靜的嚇人。
巷子裡偶爾傳出一聲狗吠,
周時亦還在等她的答案,學校裡喜歡他的女生很多,從沒有一個跟她似的這麼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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