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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是她親戚麼?”
“不是,沒有絲毫血緣關係,也不是朋友。” 華珍笑了下,那笑裡看似無意,實則包含了太多內容,複雜,難懂,“所以你現在覺得她是好人還是壞人?”
她沒說話,目光又轉向乞丐。
他正快速地扒著碗裡的飯。
“這社會,從來就沒有絕對是好人與壞人。”華珍頓了頓,似乎在等她理解,阮蕁蕁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看向她,眼神沒有多餘的情緒,她才繼續往下說,“你所認為的好人,也許他正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做著壞事,而你認為的壞人,他也可能在別的地方做著好事,有人得利,總有人吃虧,這世界才平衡。”
能量守恆定律啊。
能量既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它只能從一種形式轉化為其他形式,能量的總量不會變。
世界給我們的始終只有那麼多,怎麼分配?
總有人拿的多,總有人拿的少。
阮蕁蕁愣了愣,好像思緒在飄。
已經是二月的天了。
她在郿塢的小鎮上看到過幾株三色堇的葉子,應該要開花了吧。
忽然有點想吃李嬸的姑嫂餅了。
還有那個長大想當建築師的小虎。
還有小白的奶奶。
阮蕁蕁忽然抬頭看向華珍,“世界是守恆的,對,我也認為善惡環環相扣的,你做善事,把溫暖傳遞給世人,下一個人,再把從你這兒感受到的溫暖傳遞下去,這是正能量。你做壞事,把惡意傳遞給世人,如果下一個人,再把從你這兒感受到的惡意傳遞下去,社會最終會變成什麼樣?你想過麼?”
華珍看著她。
“你們粗製濫造了一座橋,橋塌了,害死了多少人,你算過嗎?!”阮蕁蕁繼續說,“你們回去看過那些人嗎?郿塢鎮上的人,他們遭的罪,誰來替他們守恆?遵循這個原則,他們如果想在世人身上找點平衡,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商販開始製作黑料理,醫院不再對症下藥……下一個再下一個,惡意不斷迴圈,你信不信,終有一天,報應會到你頭上。”
華珍說:“地震、洪災,飛機墜毀……華海每年做多少慈善你知道麼?你知道華海基金會麼?你知道華海每年救多少人麼?”
“先殺人,再救人?那所有的殺人犯都改行當醫生好了,殺一個,救一雙,還有功了不是?”
功過不相抵。
人生不是加減法,做一百件善事,也沒法抵一宗罪。
犯過罪,可以救贖。
但,可怕的是仍不知罪,仍在犯罪。
華珍淡淡一笑,“先不說這個,就比如你,你也犯過錯,直白的說,如果沒有我,你現在還能有這麼好的生活?”
“我可以不要這麼好的生活,我可以為我自己贖罪,你可以麼?”
華珍終於忍不住了,“所以,你要你的父親,也陪著你贖罪麼?林山爆炸的新聞看了麼?”
她心一沉。
“我知道你這幾年一直在替自己贖罪。”
阮蕁蕁看向她,似乎預料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不用這麼驚訝,小衍都跟我說了,說你從大一開始就每個月固定往一個銀行賬戶上匯錢。”說著,華珍從包裡拿出一張紙攤開,丟到她面前,“你自己看。”
是一張銀行對賬單。
“你每個月給她匯兩萬,她每個月固定十五號轉出到國外的一個戶頭,她裝瘋賣傻四年,也夠了。你不用再贖罪了,林山爆炸,她死了。”
阮蕁蕁愣住。
華珍哦了聲,似是剛剛想起什麼,“對了,她也就是你那幾個朋友要找的明姐。”
見她怔愣的樣子,華珍嘲諷地笑笑,“還沒明白過來?”霎時拔高了音量,“宋小寶的母親——宋明明,職業陪標人,專門陪企業作假招標,十幾年前的‘8。12’、四年前的郿塢她都是陪標人之一,她被你那幾個朋友盯上了,你覺得華海能讓她留下把柄?我已經幫你聯絡好了巴黎音樂學院,晚幾天開學,跟小衍一起過去吧,去找找小時候的夢想吧。”
“我哪兒都不去。”
“為什麼?不會是為了那個男人吧?”
“那天在雅江的人,也是你派去的?”
華珍沒有否認,而是直接說:“你認為,就憑那幾個毛頭小子,能扳倒華海?”
“真理不需要扳倒,真理只需要肯定,惡勢力才需要扳倒!”
華珍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