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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必將之斥為歪門邪道。
可一張瑤琴在這費文友手下卻迸發瞭如此恐怖的力量,祖父當年若也會什麼妙音八法,隨隨便便撫琴一曲便直接震死了亂臣賊子田賁,哪用搭上顧家滿門姓命?
前人說“琴者,禁也。禁邪歸正,以和人心。”
可這大梁,若無譚老國師創辦玄音閣,傳下琴簫殺人法,樂師們又哪來這麼高的地位?
究竟哪一條路才是對的?
文笙從來沒有這麼迷茫過。
因為疑惑,她越發對去京裡進入玄音閣學習起了興趣,想去親自看一看,研究一下其中的奧妙,才能弄明白孰是孰非。
這個時候,沒有人在乎文笙心中所想。
費文友走了,卻有他同門師弟留下來,向齊鵬索要了陳慕的那支洞簫和他隨身攜帶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至於他的屍體卻是無人過問,在幾個樂師看來,人已經死了,又是遺臭萬年的死法,犯不著把個奸細長途跋涉運回京裡去,索性丟給將軍府的人處置。
李曹自覺該做的事都做完了,是時候返回離水,打發辛小四去把他帶來的那支人馬招集齊了,又叫齊鵬取出酒來,趁著吃晚飯的時候萬分熱情地向費文友幾個樂師和兵馬衛的人請酒踐行,而後由齊鵬負責收拾殘局,夜裡保護大夥宿營,他則帶著那隻百人隊回去。
文笙滴酒不沾,也沒有人向她勸酒。
李曹走時,她特意去送。
按文笙的脾氣,此番李曹送她的人情太大,那個謝字已經輕薄到無法出口了,既然日後註定要牽扯不清,那無所謂雙方的淵源更深一些。所以她正式拜託李曹幫她照顧外公一家。
李曹喝了不少酒,爽朗大笑,道:“這還不簡單,你外公家姓李,本錄事也姓李,若是不嫌棄,日後當個親戚走動就是了。”
文笙求之不得。
她這才真正放下心來,來到這大梁數月,她揹著一身人情債,終於要踏上未知的前路。
惆悵是有,更多的是滿腔豪情。
這一晚的月亮格外清亮,銀輝遍灑曠野,自遠處傳來時繼時續的簫聲。文笙深深呼吸,同李曹率領的馬隊揮手告別,這一刻,她感覺自己是真真切切活在了當下。
李曹走後的第二天,文笙隨著扶靈的隊伍前往大興。
開始的幾天平平淡淡,沒什麼好說。
費文友只在第二天休息的時候,命她即興畫了一幅畫,他們師兄弟幾個私下傳閱了一番,在那之後雖然沒有怎麼關照她,可也沒有特意刁難。
數日之後眾人到達梧城,在這裡與大興兵馬衛派來接應的人馬會合,扶靈的隊伍一下子壯大起來。
之前將首陽先生的弟子們丟在離水,獨自離開的張真蘭張大人這次沒有親來,他的副手姓馬,官階遠較齊鵬高,接到人之後手一揮,就把將軍府這邊的人馬給打發回離水了。
文笙跟著費文友,又是少年打扮,大興府兵馬衛這邊到是沒有注意她。
休整之後再度動身,文笙發現費文友一路似乎若有所待。而且這種期待隨著時間的推遲越來越明顯,他們師兄弟幾個會不安地湊在一起低聲商議,彷彿將有大事發生。
等眾人到達下個縣城,文笙終於知道這幾個樂師在等什麼,明河縣縣令親自出城迎接,小心翼翼傳給了費文友等人一個訊息:京裡派過來接應他們一行的高手鳳嵩川路遇敵人伏擊,一場激鬥,對方敗退,他也受了傷,眼下正在明河縣縣衙等著眾人。
第四十八章 找麻煩的鳳嵩川
鳳嵩川有四十多歲,是個豹頭環眼長相兇悍的彪形大漢,站起來比常人高出一頭,大約因為此來是要接迎扶靈的隊伍,身上穿著件皂黑色錦袍。
文笙在明河縣衙第一眼見到他,就覺著此人怕是性情驕橫,不好打交道。
鳳嵩川說是受了傷,但也只是左肩以及肋下簡單包紮了幾道,看不出有多麼嚴重。呆在縣衙不出城,打發明河縣縣令去接人,恐怕還有自恃身份的意思。
果然費文友幾個樂師見了他都執晚輩禮,口稱“鳳大人”,說話的語氣非常恭謹客套。
鳳嵩川同他們是舊識了,一一打過招呼。
因為文笙這個生面孔看上去年紀太輕,他沒有理會,先由費文友帶著去臨時停放棺材的靈棚給首陽先生上了香,這才向他們師兄弟問起案子查得如何。
費文友便將離水縣衙和將軍府查到的線索詳細向鳳嵩川說了說,重點講了他親自審問陳慕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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