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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說符良吉就知道了,眼前的顧文笙就是當日寫詩罵得鳳嵩川顏面無存的那位姑娘。
“都別站著了,自己找地方坐。”符良吉這會兒酒也醒了,知道李杜兩人沒有急事不會帶著個姑娘家跑到這裡來找他,手捻鬍鬚,突然瞥見文笙手裡還拿著個紙卷,和顏悅色問道:“你這又是畫的什麼?”
“請老大人過目。”文笙將畫開啟,放在了桌案上,未等再說話,一旁的忠勇伯“咦”了一聲,伸長了脖子看過來,讚道:“好畫。畫得真不錯,這是……這個人有些眼熟。”
文笙退後兩步讓開了地方,符良吉眼神不大好,湊得很近,盯著那畫看了一陣,皺起眉頭:“這幅畫著墨不多,動作傳神,神態如生,也算是上乘之作了,唯一可惜的是有幾處落筆稍嫌倉促,畫畫的人好像很急,心不靜啊。”
他只評畫,卻不提畫上的人。
文笙心下暗急,她不摸這符良吉的脾氣,不好貿然開口,只得將目光投向了出主意的杜元樸。
杜元樸笑笑,去拿了座上二人的酒盞,拍開他帶來那壇酒的泥封,將酒斟滿,先拿了一盞兩手遞向符良吉:“兩位大人,嚐嚐我帶來的這壇酒。”
他一將話岔開,文笙便明白,杜元樸的意思是這會兒不是說這事的好時機,叫她等等,呆會兒酒喝高了,氣氛熱絡起來再說。
只是他們三個能等,符良吉能等,連玉和也坐下來喝酒,這屋子裡卻有旁人等不了。
符詠跳過來,“哇”地一聲,指了那畫叫道:“這畫的不是譚老國師的寶貝金孫麼?”
眾人一齊向他瞧去。
頂了這麼多目光,符詠頗覺不自在,搔了搔腦袋,道:“我說的不對?我見過那譚瑤華一回,這看著就是嘛。二弟,你來看看,簡直活脫脫一般無二,就像是要從畫上走下來一樣。”
杜元樸微微一笑,接著他的話道:“沒錯,就是他。顧姑娘有急事想要尋他,只是不知道去哪裡才能找到他。”
符詠笑了一聲,飛快地掃了文笙一眼,頗有些想看好戲的模樣。
這小子顯然是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符鳴也過來挨著兄長看了看那畫,說道:“譚瑤華這會兒不在京裡吧,我前兩天還聽譚家的人說他怕是要等到下個月初才能回來。”
下個月初,那就是專門回來觀看玄音閣收徒選拔的。
現在才剛十一月的下旬,算算還有十幾天。
文笙不由自主就皺了皺眉,什麼也不做乾等著從來不是她做事的方式,看來不能把希望都寄託在譚瑤華身上,還需得想辦法從別處入手。
就在這時,忠勇伯家留在外邊的侍衛在門口稟報,說是鳳嵩川鳳大人來孤雲坊赴宴,聽說兩位老大人也在,專門帶著姬妾過來拜會。
眾人一聽鳳嵩川的名字齊齊便是一怔,而後向著文笙望來。
文笙這才知道,原來方才兩廂隔著數丈遠,又是樓上樓下,鳳嵩川還是發現了自己。
這分明是殺過來問罪來了。
文笙微微冷笑,不去招惹那廝,那是因為她急著救師父和戚琴,不願在這節骨眼上多生事端,並不代表自己就怕了他,見面就需繞著走。
她不想叫鳳嵩川知道自己在找姚華,伸手從桌子上將那幅畫拿起,捲成紙卷收好,這時候鳳嵩川不等招呼已經到了門口。
“哈哈,連世伯,符老大人!”
他高大的身軀邁步而入。
鳳嵩川早年曾經護衛過譚老國師,又得建昭帝看重,加上文武大臣們都知道此人脾氣不好,眥睚必報,若無必要,誰也不願招惹他,就連忠勇伯連玉和此時已經喝得醉醺醺了,見他進來仍很是客氣地起身打了個招呼。
符良吉面露笑容:“嵩川來了。”一瞬間好似變成了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看到了自己喜歡的晚輩。
鳳嵩川拱了拱手,大馬金刀坐下,符家兩個少年過來見禮。
鳳嵩川的品階遠較李曹、杜元樸二人為高,他兩個都是聰明人,心中雖然對鳳嵩川不滿,卻不願落人口實,也隨著行了個見過上官的揖禮。
鳳嵩川對著李杜二人代答不理地擺了下手,扭過頭去客氣地和符詠符鳴說話,叫他們不必多禮。
文笙看向門口,孟蓁雖然一同跟了來,卻沒有進門,規規矩矩在外邊垂手而立,琴也沒有帶來。
這一年間,看樣子她跟著鳳嵩川日子不好過,瘦成了一把骨頭,身上衣裳顏色素淡,更顯憔悴。
彷彿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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