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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躺在床上,漠然地看著父親,緩緩地開口:“還是男孩,你明白該怎麼做吧?”
一句話,將父親打落地獄。
可憐的男人!我如是想著。
父親在很小的時候誤食了一種藥,傷了身體,大夫說他今生只能令女子受孕兩次,換句話說,他今生註定只有我和寂凡兩個孩子。
而母親大人在成親前就和父親約法三章,如果他不能令她生下女兒,那麼他就要為她廣納姬妾。
現在,到了履行約定的時候。
父親忍痛做到了。
在母親大人納妾的那天,他拿出世家公子的氣度和當家主夫的威儀,漾著雍容的微笑,裡裡外外地打點好一切,到場的賓客無不稱讚寒家主夫真是賢德至極。
可是我知道,父親的心在滴血。
當喜宴結束後,父親拉著我回房,在經過主屋時,他黯然地看著那貼著喜字的房門,當那裡面傳來男子淫迷的叫聲時,他強忍多時的淚終於潸然而下。
滾燙的淚滴落我的手背上,那灼熱的溫度,我永遠不能忘懷。
天下女子皆薄倖,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輩子都不要愛上任何人。
回到房間後,父親拿起酒大喝了起來,邊喃喃說著:“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煙……我愛你啊……好愛好愛……嗚……嗚……”說著說著,就痛哭起來。
我難過地走到他身邊,拉著他的手說:“爹,別這樣,你還有月兒啊!”
可是父親卻紅著眼,含恨地看著我。
是的,他恨我。
他大力地捉住我的雙肩,流著淚咆哮著,宛如惡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是女子,如果你是女子,我就不用把煙推給別人了,為什麼?為什麼啊?”說罷,大力地把我推倒在地,發狂地摔著東西。
我木然地看著,心底一片悽然。
酒後吐真言,父親還是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我一直都是知道的,他恨我,因為我不是女子,即使他很疼愛我,可有時我會在他的眼底看見一閃而過的恨意,但我只能欺騙自己說,父親是愛我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說開來了,那是不是說,我在這世上一點價值都沒有呢?
不,我不服,難道身為男子就一定要被人看低嗎?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男子又如何?如果將來有機會,我要天下女子對我俯首稱臣,我要世人發出不重生女重生男的感嘆!
那一年,我五歲,這個念頭如種子一般在我心裡發芽,根植在我的腦海中,不再離去。
陰謀的愛情
在母親納妾之日起,父親和我,和寂凡搬到了別院,過著離群索居的日子。
父親美麗的臉龐總是泛著憂鬱,哀慼地看著遠方。
他並不願意照顧寂凡,所以就由我代勞。
日子平靜地過著,我卻並沒有忘記那個念頭。
而最近認識的楚狂和月瑋,他們應該能助我一臂之力。
十歲那年,父親病重。
那天,下著傾盆大雨,隱隱預示著什麼。
寒煙,我的母親,第一次踏進別院。
我冷眼看著她坐在父親的床邊,眼神帶著難解的幽光。
父親緩緩醒來,看見她的第一眼,他笑了,蒼白的容顏一下子亮了起來。
“煙,你來了。”他輕輕地說,有種迴光返照的感覺。
寒煙沒有回話,輕輕地握著他的手。
“煙,我愛你,你知道嗎?非常、非常愛呢!”
她依舊默不作聲。
“煙,你只能生我的孩子。”
這句話令她和我都驚呆了。
“什麼意思?”她終於開口。
“呵,”他輕笑,眼底是一片哀傷,“我以為我真的可以看著別的男人擁有你,可我真的做不到,既然你不能成為我的唯一,那麼,就讓我成為你的唯一,唯一一個可以令你受孕的男子,讓你永遠都記得我。所以我偷偷讓你吃下拘子丹,讓你再也不能懷孕。”
“你……”寒煙很震驚,但僅僅是一下子,很快她又恢復到漠然。
而我則在心底冷笑。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永遠為著自己,愛只是讓自私名正言順的理由。
“寂月,過來。”突然,父親輕聲叫喚我。
我乖巧地走了過去。
他輕撫我的臉,眼神溫柔:“寂月,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