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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小縣城裡沒權沒勢的小科員,怎麼賄賂也賄賂不到他頭上,陽光工資之後連特別獎金也沒有了。加上為了往上爬,平常的應酬不少,工資又才兩千來塊,田媽平時沒少補貼田文博。四十多萬對於普通家庭來說並不少,對於田文博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於是這個重擔就落在了田文勤頭上。
作為給家裡最出息的人出力,沒人覺得沒出息的弟弟賺錢給哥哥買婚房有什麼不對。況且是田爸田媽出面要錢,還說現在幫哥哥以後不就是反過來,都是一家人,誰先就先緊著誰。反抗?光田媽那罵街本事能把田文勤給噴死,哭窮耍賴威脅只要管用全都能上,能把死人罵活。不行還有田爸,直接一巴掌呼過去*。最關鍵是田文勤自個心底還有念想和渴望,所以一直任勞任怨,總想著有一天會被爸媽正眼瞧。可直到死了之後,看到父母的表現,才徹底放棄了永遠無法得到的渴求。
田文勤現在細想,他們家大錢沒有,可也不會像爸媽說的那樣連首付都交不了,至少不會逼得這麼緊。田文勤爸媽之前是在縣裡開米粉店,生意一直很不錯,田文勤以前上學的時候,回家都要去幫忙所以很清楚。他們隔壁那家米粉店,生意還沒他們好,老闆又是鄉下來的,拖家帶口的一大家子,還是租的房子,可早在好幾年前就在縣裡買了塊宅基地建了五層樓高的自住房。他們家三年前才開始不幹的,賣米粉雖然賺錢但也很辛苦。粉店重新裝修門面弄了個棋牌室,平時來往的人不少。具體收益田文勤並不太清楚,但餬口肯定沒問題。
最重要的是田文勤出來工作了十年,除了頭幾年剛出來的時候工資很低,後來收入一直很不錯。尤其近幾年,像他這樣有點技術的建築工人,只要一直有活,月收入過萬並不難,田文勤技術好手腳麻利,有時候兩萬多都有。田文勤運氣好,在的建築隊一直都有活幹,福利好還從不拖欠工錢。工地裡包吃住,到手的錢基本都是寄回家裡的。不管怎麼算,家裡幾十萬還是能夠存下來的。而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且比田文勤想的還要多。
可當時田爸田媽一口咬定他們家現在只有不到五萬塊,說他們交了養老費保險以及走親戚啊生病啊等等,好不容易也才省下這麼多,用掉了生個病都沒錢醫。田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窮,從懷田文勤開始述說他們的艱辛和不容易,逼著田文勤在年底不管是偷還是搶必須給他們湊到四十萬,好說歹說才答應壓到三十五萬,否則就不認他這個兒子。
一切談妥,大年初二田文勤就被轟出家門,湊不到錢就不準回家。田文勤在街上晃盪了一圈,看著別人一家子興高采烈的走過身邊,孩子被爸爸高高舉起,媽媽在一邊小心的護著。田文勤那天第一次給自己買了‘奢侈品’——煙,可習慣省吃儉用的他也只買了包最便宜的。
工地元宵過後才開,不過田文勤幹這行時間長了,總有自己的門路。給自個找了貼瓷磚的活,從大年初三開始就忙了起來,一直到死的時候沒有休息過一天,每天睡眠少得可憐。
王工曾經說過,這世界就是這麼奇怪,這邊有孝子為報答養育之恩,滿足刻薄父母各種無理要求;那頭卻有不孝子把父母刮乾淨之後直接扔到街頭,要是兩邊人調過來那該多有意思。
田文勤也知道自己傻,為了虛無縹緲的東西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死後也沒有得到家人真心為他留下的眼淚。甚至得知自個偷偷攢下三萬塊私房錢的時候,還破口大罵他沒良心,竟然敢偷偷存錢吃香的喝辣的不管父母,完全忘記他寄回去的錢和死後撫卹金比這多得多。田文勤漂浮在空中,呆呆的看著一切,無喜無悲。
他是沒用,就讀了箇中專,不像哥哥是個大學生。可當初他上不了高中根本不是考不上,而是壓根沒給他機會考!田文勤不是沒埋怨過,可大家都說,那是生你養你的父母,生下你就是積大德了,沒有他們哪來的你,就是讓你去死都不過分,你這條命都是他們給的……
想不通?那是你沒文化、沒良心、冷血冷漠。
現在他死了,塵歸塵,土歸土,再也不欠誰的,也不用聽別人教他怎麼做人。
而因為自己的死,連累了的那些人,田文勤只能默默說句抱歉了。
田文勤看來,自己摔死那是咎由自取,跟自殺沒啥兩樣,建築隊能賠錢甭管多少那都是厚道。可田爸田媽不這麼認為,剛開始田文勤以為是田爸田媽不知道□□,所以想為自己討回公道,田文勤那時候還覺得挺高興的,原來爸媽還是在乎自己的,怕自己死得冤枉。
可事實讓田文勤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雖然從小到大都已經習慣被忽視被視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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