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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這是丟了西瓜撿芝麻,布莊可一年年都在賠錢,染坊也好不到哪裡去,老太太給的典當行和銀樓才是抱金蛋的母雞,三少爺怎麼偏偏去和那些賠錢的行當較勁?
李老太爺這次倒是對李謹言刮目相看。做人不能忘本,李家以販生絲起家,布莊是李家的根本,雖說開埠後受到洋布的衝擊,生意越來越不好,慶隆經營的幾年好歹有些起色,可交到慶昌手裡後,卻是一蹶不振。如果謹言真能將布莊和染坊重新經營起來,老太爺也是高興的。
李老太爺偏心,毋庸置疑,可他自認偏心也是為了李家。老太太見老太爺這幾天的樣子,只是冷笑一聲,吩咐身邊的大丫頭,將幾本有些泛黃的冊子找出來,送去了二房。
李謹言收到冊子,翻開,發現上面記載了布莊和染坊這幾年每一筆明細的收支,比掌櫃送上來的賬冊還齊全,就連這些掌櫃的籍貫,在李家做事多少年,家裡還有幾口人,是不是在李家做事,都記載得清清楚楚。
李謹言有些駭然,老太太該不是搞情報工作的吧?李老太爺知不知道老太太手裡有這份東西?
不過,老太太送來的這份東西,的確幫了李謹言大忙。
用了幾天時間,李謹言將布莊和染坊掌櫃送來的賬冊和老太太給他的冊子一一對照,發現布莊實際上並不如他想的那樣賠錢。土布的確比洋布貴上一些,可李家幾十年上百年經營下來的老字號,也有固定的客源,再加上李家愛國商人的名號,生意還是有得做的。李家的二老爺李慶隆沒死前,已經想辦法減低土布的成本,布莊難得有了盈餘,卻治標不治本。李慶隆死後,等到李慶昌一接手,布莊的生意立刻急轉直下,月月賠錢。李家手底下的生意,還是用著祖輩傳下來的老一套,家長式的管理和經營,就算不賠錢,很難再有更大的發展。李謹言相信,這樣下去,不出幾年,連老本都得摺進去。可他剛接手,也不好大刀闊斧的改動,要是現在就讓一些人“被下崗”,準得出亂子。
合上賬冊,李謹言揉了揉太陽穴,這也是塊燙手山芋,可他自己要來了,就得想辦法經營下去,還要經營好,至少不能讓人說李慶隆和他是老子英雄兒熊包。
茶杯裡的茶已經涼了,喝在嘴裡,澀澀的發苦。李謹言卻精神一振,拿起筆,刷刷的寫了起來。
枝兒端著特地吩咐廚下熬好的補湯走進來,就見李謹言在奮筆疾書。連忙示意身後的小丫頭等在門外,自己放輕了腳步,走到桌邊,放下托盤,將湯盅的蓋子掀開,舀出了一碗湯。
李謹言抽抽鼻子,抬起頭,裂開嘴,露出一個苦笑,“枝兒,能不能別再給我熬湯了?再補,我就要補出鼻血了。”
枝兒連忙呸了一聲:“少爺,你胡說什麼呢。湯是夫人吩咐廚下熬的,你要是再敢偷偷給倒了,我就去請夫人來。”
李謹言無奈了,只得放下筆,端起碗,一飲而盡。好在湯碗不大,補湯裡的中藥味道也不像之前那麼濃。
枝兒不顧李謹言哀怨的眼神,又給他盛了一碗,探頭看了一眼李謹言寫在紙上的字,又看看放在桌上的鋼筆,嘖嘖稱奇:“少爺,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尋了老爺這支筆出來?夫人之前還問呢,說你的字寫得和以前不一樣了。這就是洋人用的筆?這麼個杆子,也能寫出字來。”
李謹言正喝湯,聽到枝兒的話,嗆了一口,枝兒連忙給他拍了拍背,李謹言擺擺手,示意他沒事。枝兒剛才也是隨口一問,這一打岔,枝兒也就忘記了剛才的話。
李謹言手心裡捏了一把冷汗,多虧他在書房裡找到這支鋼筆,字跡的事情勉強還可以矇混過去,也虧得二夫人相信他。
枝兒見李謹言把湯都喝完了,滿意的離開了書房。李謹言摸摸有些漲的肚子,站起身走了幾步,覺得不是那麼漲了,才坐下,在紙上重新開始寫起來。
第二天,所有染坊的掌櫃都接到了一個有些古怪的命令,收集市面上所有的紅色染料,尤其是國外傳入的,都要想辦法買到。
掌櫃們開始還奇怪,後來一拍大腿,著啊,原來是這麼回事!
“三少不是要和樓少帥成親了嗎?據說大帥府都在準備聘禮了。三少這時候找紅色染料,莫非是為婚禮做準備,染些鮮亮的布料?”
雖然有些牽強,可也只有這樣才說得通。於是,凡是北六省內的李家染坊和布莊,都開始行動起來。李家的布莊不賣洋布,卻沒說不用洋人的染料,關北城是北六省最繁華的商業城市之一,城裡有不少洋行,李家放出了訊息,立刻就有不少洋行買辦主動找上門來。李家的掌櫃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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