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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士信呆一個屋裡。會缺胳膊斷腿，還是能少塊肉丟了腦袋。”她的嘴角塗上了一層叫做輕蔑的妝，比平日還要紅潤：“如果不會，那你在擔心什麼？”

“我擔心……擔心……”段志玄盯著眼前的蕭蘭，她的頭微微仰起，顯出極為修長的脖頸，平日裡不曾注意的面板居然也與臉色一樣煞白，在夜色中有些透明，幾乎能看到頸側淡青色經脈隱隱跳動。烏黑的束髮垂了下來，有一兩絲繞過脖子陷入領口之中，黑白對比的讓人驚心。她的眼睛，因為不屑而吊起了眼角，帶著漫不經心的蔑視，漂亮的比星光還要耀眼。段志玄第一次發現：蕭蘭有時候只是一個眼神，也會讓人心悸

我擔心什麼？段志玄也問自己：蕭蘭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名義上的妻子。他喜歡的不是秦玲瓏麼，那個溫柔的，看到自己眼睛撲閃撲閃如受驚的小鹿一樣的女子。那麼，他又為蕭蘭擔心什麼。“你是我妻子！不可以隨便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段志玄慌亂的找理由：“再說了，萬一有什麼事情，也不好！”

“萬一”蕭蘭聽了這話，輕輕起身，“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其實你還是不信任我。”她慢慢轉身，髮尾安靜的從段志玄眼前滑過：“既然你覺得我不可信，那我再說什麼也沒有用。”

燭花噼的一聲爆開，猛然放大的光芒將屋子映亮，將蕭蘭藍色棉袍的背影壓的只剩下一個影子，看起來就像這個人會消失，段志玄心裡一慌，將她抓住：“我說錯了嗎？”

蕭蘭被他突然扳了回去，腳底下打了個踉蹌，轉身看著段志玄：“你沒說錯？那就是說我會跟羅士信發生點什麼了？”她冷冷一笑：“你最好明白，我對不成熟的小孩一向沒有興趣，當然，也包括你！”

修長的指頭停在眉心，在段志玄心裡放了一把叫做憤怒的火：蕭蘭這麼冷冷的，而他卻始終急躁。不用蕭蘭說，他都覺察到了兩人之間的差距，與蕭蘭的冷然沉靜相比，他的確毛躁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怎麼會這樣？他心裡的火越燒越旺：為什麼，在蕭蘭面前，他總是惹事闖禍，最後連這麼簡單一個事情都辦不好

“可惡！”眼前纖長的手指定在那裡，將他的幼稚點的清清楚楚，不容逃避。段志玄憤憤地揚起手一把拍開：“你說什麼？”

怎麼就那麼巧，他拍開了她的手，也帶動了旁邊的桌子上擺著的那個茶壺，白色的粗瓷茶壺在空中沉重得翻了個身，漫空潑出了茶水，然後一頭栽在光滑的石板的桌面上，砸成一堆碎片，向上下左右四處亂飛。

段志玄傻傻的站在屋子中央，看著對面的人捂著額頭，一縷紅色從指縫中慢慢滲出，然後順著潔白的手腕蜿蜒而下。

“怎麼了？”秦瓊聽到動靜，急忙跑來看，看到這幅場景頓時也慌了神：“怎麼會這樣！”

段志玄吶吶的站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忽然又像想起什麼，手忙腳亂的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急火火的遞上去：“小嵐……”

“啪！”這次是蕭蘭拍開他的手：“沒事，秦大哥。”她低聲說：“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地上兀自散落著茶壺的碎片，秦瓊只看了一眼便明白。於是也不多問：“我去找大夫。”

“不用麻煩。”蕭蘭在他背後說，“只是小擦傷，上點藥就好。請問，你這裡有止血藥和乾淨的布條麼？”

“有的。”秦瓊從旁邊櫃子裡抱出一個小箱子，開啟從中間取出幾個小瓷瓶，“你先坐到這裡，我幫你看一下。”

《隋唐風雲Ⅰ蜉蝣》第十章（4）

段志玄看著蕭蘭捂著一隻眼睛往凳子邊走，猶猶豫豫的伸手想要攙扶，對方卻從他身邊繞了一個彎，繞了個遠路坐下：“秦二哥，麻煩您了。”

秦瓊看到段志玄的愣在半空的手，心裡暗自嘆氣。可是這事的確是段志玄做錯了，不管怎麼吵，他也不該傷人。想到這裡，秦瓊又仔細去看蕭蘭的額頭：顯然，她的額頭上有兩道傷口，一個雖然很長卻很淺，只是劃破了皮；但是另一個短的傷口，就相對有些深，由此推斷，她當時主要躲其中一個碎片，因此忽略了另外一個。秦瓊給她上了點止血藥，又用布條纏著裹好，最後輕聲說：“小嵐，有一個比較深，也許會留下疤痕。”

“謝謝秦二哥。”蕭蘭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的繃帶，“不礙事，這個總會慢慢會淡下去的。”反正她的長相也普通，就算留下疤痕，對她的影響也不是很大。

秦瓊聽了她的話卻有些驚訝：像蕭蘭這樣不在意容貌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女孩子，女扮男裝的混在程咬金那幫人中，不但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