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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沐冉呢?怎麼沒一起過來?”
“藍公子旅途勞頓,又兼傷病虛弱,已先回房休息。如若有事吩咐,我這就去叫他過來。”凌一寒答道。
“不,不用了。”赫連靖鴻淡笑:“大功三件在身,值得我親自去慰問。”
跟著赫連靖鴻跑了趟南疆,這二十餘天都沒好好休息過,回到涼城後藍沐冉果斷翹了城主的會議直接跑回房間。大木桶,熱開水,窗外觸手可及的梅花瓣,這些湊成了藍沐冉休息時最大的享受——泡澡。
那個,在這裡似乎應該說是沐浴。
躺在寬闊的大木桶中,享受著憶月樓無人的寧靜,心滿意足的藍沐冉頑皮地拍著水花哼著歌。
南疆之行,與赫連靖鴻的距離更近了一步。儘管從此不再是一身清靜的良家子弟,掠奪了別人生命的手至今仍殘留著握劍的沉重,但是,如果這些能換來站在赫連靖鴻身邊的資格,一切都值得。明明要戰勝他贏了那場賭,卻在不知不覺中被他的冷酷與溫柔所吸引,這是不是就叫做愛自己還不明白,如今只要能每天看著他陪著他就足夠了。
“女王墮落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情竇初開嗎?”藍沐冉對著水中被拍散的倒影自言自語,完全沒有注意到漸近的腳步聲。
獨自返回憶月樓的赫連靖鴻直奔藍沐冉房間,刺激蘇盡的方法是他想出來的,現在成功了,這小子肯定很興奮。
陽光開朗的性格讓自來熟藍沐冉迅速成了子虛宮最受歡迎的人,儘管是個武學白痴,在涼城地位又迅速高升,卻從沒有人嫉妒怨恨,無論何時都有人心甘情願地保護他,任由他胡鬧。對赫連靖鴻而言,藍沐冉的出現使得他枯燥的生活多了一絲色彩,原以為失去了素綺月就失去了快樂兩個字,卻不曾想,一個街頭撿來的野小子竟會帶給自己如此多的樂趣,甚至,盯著他那張近乎女人一般細膩的臉龐,會有心跳的感覺。
輕輕敲了兩次門,裡面無人應答。
赫連靖鴻皺皺眉,輕輕一推,門並沒有鎖,隱約從後屋傳來哼歌聲。
房門都不鎖,沒點警戒心,難怪上次被影東使者偷襲。微微搖頭,赫連靖鴻掀開紗帳往後屋走去。
後屋被屏風隔成兩半,門口的櫃子上整齊地放著漿洗過的衣服,還有不少藍沐冉從子虛宮各處搜刮來的小物件,而屏風後傳來的輕輕哼唱表明,藍沐冉就躲在後面。
“館主議事不見蹤影,原來是躲在這裡偷懶——”赫連靖鴻一把拉開屏風。
驀然想起的聲音和屏風撤去的光影晃動讓藍沐冉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大半個身子浸在水中,呆呆地仰起頭。
赫,連,靖,鴻。
被熱氣燻蒸而微紅的臉,瞬間失去血色蒼白一片。
藍沐冉驚慌地抄起長衫蓋在身上,然而已經來不及,赫連靖鴻筆直的目光空洞片刻,繼而有極致的怒火湧出,鋪天蓋地的殺氣毫無遮掩呼嘯而來。
“藍沐冉!”
手掌掃過處,屏風木桶盡皆碎裂。
秘密,終於不再是秘密了。
第五十三章 驅逐
毫不掩飾的怒火冰凍了整個空間,冷到極致的臉上,燭光搖曳,晃動著近乎陰鷙的表情。
藍沐冉從沒見過這種表情的赫連靖鴻,掩蓋在長袍下的身體無法控制地戰慄著,胸口彷彿被巨石覆蓋,每喘一口氣都要使上全部力氣,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
柔弱的身體,纖細的四肢,白皙的面板,清脆的聲音,原來一切的不協調都是由此而來,自己捉摸不透的那種感覺不是因為特別,而是因為,這只不過是一個謊言!在綺月死去的這個地方,不該有任何其他女人存在的憶月樓,竟然有個女人住了這麼久自己卻從未發覺!
被欺騙與誓言被打破的痛楚遍佈赫連靖鴻每一寸面板,愚蠢的自己竟然主動招來女人,侮辱了這片只屬於他與素綺月的回憶之處,而這個該死的女人還一臉驚恐地站在面前,毫髮無損。
“你覺得,很有趣?”
被那雙暴怒的雙眸盯上,藍沐冉只覺得心臟彷彿要停跳,根本無法做出任何解釋與辯解。然而越是沉默,越激起赫連靖鴻的怒氣,一步步將藍沐冉逼入牆角。
剛從水中跳出的寒冷陣陣侵襲著五臟六腑,光著的腳底也被碎裂的木片刺得生疼,只是這一切根本比不上心裡的撕裂之痛。努力隱藏的事實突然之間被打破,前一刻還如浴春風的淡笑此刻卻變成了與殺之而後快的恨意,拼了命才得到了站在他身邊的資格,卻這麼簡單就被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