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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這無意的、習慣性的一眼,讓她正好看見烈日下,馬路斜對面二樓頂上的天台上,她看見了趙硯正在打拳的身影。
隔著一條馬路的距離,侯藝晨依然能從趙硯的拳腳中感覺到凌厲剛猛之氣,侯藝晨怔了一下。
趙硯的功夫好像比以前更厲害了……
她心中生出這樣的意識。
她對功夫沒什麼瞭解,但她看過很多很多次趙硯在月下練拳的身影,所以她心裡有比較,回過神來,侯藝晨下意識地橫移幾步,藏身在晾衣服的衣架後面,衣架上的衣服擋住她大部分的身影。
站在衣服後面,侯藝晨靜靜地看了一會烈日下在天台上練拳的趙硯,嘴角不知不覺地逸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連眼裡都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熟悉的感覺漸漸回到她的心中,彷彿回到中學時代那一個個靜謐的夜晚。
遠遠看著斜對面天台上趙硯練拳的身影,侯藝晨彷彿看見去年的那個寒假,她送成衣給老兵武館館主的時候,恰好看見趙硯去挑戰老兵武館的館主鍾續釗,並且出乎她預料的打贏了鍾續釗,那天所見的震撼久久存於她的心間。
在那天之前,侯藝晨一直以為趙硯的功夫只是一個狂熱愛好者的業餘水平,那天她親眼目睹趙硯打敗了老兵武館的館主,這才對趙硯的功夫有了新的認知。
原來他每天晚上在天台上練的那套功夫那麼厲害。
想到那天在老兵武館的所見,侯藝晨不由又記起那天她從老兵武館出來後,騎著電瓶車經過沿江環城路的時候,無意間瞥見趙硯失神落魄地坐在江邊護欄上的身影。
那蕭瑟落寞的身影,剛剛過去的這個學期不止一次地浮現在她的心頭,也不止一次地出現在她的夢中。
也許是想起的次數多了,她漸漸有點心疼。
她記憶裡那個彷彿永遠也不會沮喪失落的阿硯,竟也有那樣失落的一面。
侯藝晨至今還記得那天趙硯在老兵武館打敗館主鍾續釗之後,卻淚流滿面的樣子,當時她沒有看懂。
後來在江邊看見他怔怔望著森寒江水的背影的時候,也沒有立即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直到新的學期回了學校,一次次回憶起那天的所見,她才漸漸猜到其中的緣由——阿硯可能失戀了。
新的學期,新聞上依然不時有趙硯的新聞出現,尤其是趙硯遇刺之後,那段時間侯藝晨在網上、電視上看見很多關於趙硯的新聞,當她在新聞上看見趙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像睡熟了一般,但新聞上卻說趙硯遇刺之後,因為未知的原因一直沉睡不醒的時候,那一瞬間,侯藝晨感覺自己心裡空蕩蕩的。
當時她正在學校食堂吃飯,看見食堂牆壁上的那臺電視上播出的那段新聞,望著新聞畫面上趙硯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的面容,侯藝晨怔怔地望著,有一股衝動,想去南京看望趙硯。
只是,壓抑了多年的性子,讓她的每一個衝動最終都無法實行,這一躊躇,就是半個多月,直到再次在新聞上看見趙硯甦醒的訊息,她依然沒有動身。
趙硯變了!
隨著在新聞上看到的趙硯訊息越來越多,見證他取得一個又一個不可思議的成績,有時候侯藝晨會覺得趙硯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趙硯。
但那樣的感覺,總像是一個恍惚,恍惚過後,她又覺得趙硯沒變!他還是那樣好強,桀驁不馴,還是那樣的自信滿滿。
“因為我是趙硯啊!”
小時候常聽他說的這句話,最近半年時常浮現在侯藝晨耳邊,她記得小時候每次聽趙硯說這句話,就好崇拜他,覺得他無所不能,沒有任何事能難住他,因為他是趙硯啊!
斜對面天台上,趙硯一趟拳已經打完,身影消失在閣樓的門內,侯藝晨依然怔怔地望著那邊空了的天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淺淺地笑了笑,伸手從衣架上取了兩件內衣和浴巾,轉身下了天台洗澡去了。
……
趙硯也下樓沖涼去了,其實他發現了對面天台上的侯藝晨,但他沒有多想,也沒有打招呼的想法。
從好幾年前,他多次去叫侯藝晨出來玩,再也叫不出來之後,而且在路上遇到,他和她打招呼她也不回應的時候起,趙硯就不會再跟她打招呼了。
熱臉貼人冷屁股的事,趙硯向來不屑去做。
……
就在趙硯和侯藝晨都在沖涼的時候,一輛暗紅色的緋雲跑車來到這小小的溪城,這輛緋雲最後在溪城的承父大酒店停車場停下。
去年那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