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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幾個丫鬟還吃吃笑著說:“你叫青湖?好名字。青湖啊,要記得多多來看我們!”
青湖含糊答應兩聲,心裡早生厭惡之心,也不回頭,跟著邢楓離去。
第14節:青狐
“久聞先生博學強記,今日斗膽打擾先生,是為了解決我心中多年的困擾。”邢楓禮貌地說,嘴邊帶著柔婉的笑容。向擒昆瞟眼望青湖,他站在門口,墨黑的雙眼看著他。那雙眼裡不再氤氳著迷幻的霧氣,反而帶了些事不關己的淡然。
“姑娘有什麼疑問,請講,我是知無不言。”
“那好。請問先生是否記得十年前發生在北河口的一樁血案?”
向擒昆握著茶杯的手不自覺顫了顫,他一口飲盡茶水,沉吟著說:“我不記得。”
“什麼?”邢楓眼前掠過焦慮的影子,她按捺著柔聲說,“請先生細想。那件事,也算得上是轟動武林了。”
向擒昆微微一笑,說:“姑娘,我不知道你所謂的血案和你有什麼關係,或許是你的親人發生變故吧。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有句話說得好: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對你來說,你的親人即使是折斷只胳膊,也算得上是極為可怕的血案。但實際上在江湖上是否有名呢?或許在我們這些旁觀人看來,不過是時間長河中掠過的一朵漣漪,根本沒什麼出奇。如果你問的是百年前棲霞派一派上下五百口人被魔教所害,血流漫山,引起魔教和正派人士十多年的廝殺;或者是山東鄭家一家三百口人被殺,血案最後傳到皇帝耳邊,山東大小四十多個官員牽連被處死的案子,我能給你很多資料。但是所謂的河口血案,抱歉,我真是聞所未聞。”
邢楓終於剋制不住,她尖聲喊道:“不可能!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在說謊!”
向擒昆勃然變色,霍然起身,說:“向某一向不誆騙於人,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姑娘既然不相信向某,又何必問我?”
漫天的血雨仍然灑在她的眼簾上。彷彿炙傷了眼膜,那傷感而痛苦的情景長久地留在她的眼前。
她猶不死心,苦苦哀求:“先生,你告訴我,我絕不會透露給別人。求你告訴我吧。”
向擒昆背過身去,淡淡地說:“我不是不想幫助姑娘,而是愛莫能助。”
邢楓坐在向宅門口冰涼的臺階上。她已無力走路。
一個人長久的希望突然破滅是什麼感覺?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腳好像比身體更重。她纖細的身體已經不能負荷如此沉重的腳了。
如果能夠遺忘該多好。
從噩夢中醒來,她數百次數千次地企求,要是能將她的記憶全部抹去,就像掃除地上的黃葉一樣,全部乾淨地抹掉,她該多麼的幸福。
可是老天聾了,她的祈禱從未聽見。十年了,她的雙眼總被一層血霧蒙著,頭疼欲裂,她就是蜘蛛網上垂死掙扎的蛾子,沒有逃脫的希望。
不……
她呻吟一聲,她不能怨恨不能遺忘,如果連她也忘記了,死去的人就更加悲慘可憐了。為了死去的人,她要牢牢記住一切。一生都不忘卻。
涼意從腳下一點點滲上來,陰冷而憂傷的氣息,一直縈繞在她的身邊。
青湖一直站在一旁等她。
他陪伴著她,卻又憎恨著她。
她一生孤單,到今天終於有人寸步不離地陪伴著她。但他卻滿心怨恨。
“先回客棧吧。”
“你還記得你的父母嗎?”邢楓問。
“不大記得。”
“……你會傷心嗎?”
青湖反問:“什麼叫傷心?”
邢楓無語,她沉吟許久才說:“……就是心口堵得難受,一想起他們,血像沸騰一樣湧上頭頂,心口和嗓子眼像被棉花塞住,發洩不出來。”
青湖說:“那我的確傷心過。”當那隻小狐狸被人類女子背叛,當它還不相信她會傷害它,而黃土如雨灑落全身時,它的心裡百味聚集,就是她說的傷心了。
邢楓想,我還不算寂寞,兩個傷心人比一個傷心人要好過一些。為什麼這麼想,她沒仔細考慮。
這日,她報以希望的人讓她失望。暫時她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向下走。
“你想他們嗎?”
青湖知道邢楓指的是自己的父母,他說:“不怎麼想。”
“為什麼?”
“有什麼可想的?狐狸是不大想念自己的父母的。我有時候回憶起他們,那也僅僅是回憶起他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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