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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先生不再考慮考慮?”邢楓問。
“不必。請姑娘下注。”現在知道後悔,已經太遲了。
“向先生押大,我只好押小。”
幾個客人還是嘆一聲氣。看這位美貌姑娘輕鬆贏得萬金,轉眼間要輸得精光,連自己價值連城的寶物也一併賠上去。雖說賭場無父子,他們還是動了憐香惜玉之心。
邢楓莞爾一笑。
二十多雙眼睛齊齊盯著花梨木桌面。
“開。”莊五爺胸有成竹。
三隻骰子,加起來點數只有六點。莊五爺萬萬沒有想到他有生之年會有出錯的一天,紅光滿面的臉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半晌才勉強出聲。其實他不出聲,眾人也一眼得知賭局的結果。
“六點小,吃大賠小。”
“不,你看錯了……”眾人同情的目光,瞬間轉移到頃刻失去家產的向擒昆身上。
他臉色灰敗,全身輕飄飄,還沒回到現實生活中。
他不接受事實。他明明聽到骰子相撞的聲音,清楚地知道是四四六大,為什麼?他不明白,不相信!
“向先生,承讓了。”
邢楓的表情仍是溫柔鎮定,驟然得到二十萬家產,她也毫不歡娛,彬彬有禮地道謝。彷彿向擒昆給她的只是一顆彈珠那麼廉價。
“你做了什麼手腳?”向擒昆驅前,怒聲質問邢楓。
青湖瞬間擋在她面前,說:“向先生賭品不佳。”
有幾個客人在一旁說風涼話。
“願賭服輸,走進賭場就該明白這道理。”
“我若是輸了,趁早把錢物奉上,輸給個小丫頭,真是丟人。”
“不錯,她若使了手段,我們會看不出來?向兄說這話是把我們都當成亮眼瞎子。”
向擒昆青筋直暴,他斷斷續續地說:“好……我輸了……我認了……”他說著跌跌撞撞走出賭場,被街上冷風一吹,才立刻意識到,現在他自己已是身無分文了。
好像開玩笑一樣,昨天他還在豪宅裡坐擁嬌妻美妾,吃山珍海味,喝陳年好酒。轉眼間,有人和他賭了一場,他的一切都沒了,房宅也要易姓,妻妾也要易主。這到底為了什麼?
他難道要像街邊破衣爛衫的乞丐一樣,忍受寒冷,飢腸轆轆,只為討點殘羹剩飯?每日為了三餐蠅營狗苟?
他先走得很快,飛快地離開賭場,走到大街上,前思後想,心情越來越冷凝,腳步也越來越沉重。最後他幾乎是拖著步子胡亂在大街上兜圈子。
賭是無所謂的事,江湖中人多喜歡賭博。大到賭性命,小到賭場賭錢財,但是正派人士都忌諱一點,就是為了賭傾家蕩產。這是極為不智而又缺乏修養的事情。他會立刻被標榜為正義人士的人拋棄,再無立足之地。
“向先生。”
他正殫精竭慮思考著四十五歲人生的未來時,聽到身後清亮的聲音。
非常悅耳,好像水晶與冰雪撞擊,優雅又清越,一聽就不會忘記的青湖的聲音。原來他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自己身後。
“我不會少你一分一毫,也不會擅自轉移家產,你不用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後。”他一字一字地說道。
第20節:青狐
“大路兩邊,我是光明正大走在街上,如何算是鬼祟?況且,區區二十萬,我還未放在眼裡。”
向擒昆突然蹲到地上,抱著頭呻吟:“既然你們不在乎錢財,為什麼找上我?我什麼都沒了,全沒了……”
一切的發展都如邢楓的預料。青湖認為邢楓的確是個很有頭腦的女人,他繼續照她教的話說:“所謂柳暗花明又一村,其實什麼事都有轉圜的餘地。”
向擒昆果然抬起頭。
“請向先生和我走一趟。”
一向是坐在家中等待各路英雄低頭問訊的向擒昆,第一次紆尊降貴地到客人的住所去。首先在氣勢上,他已經輸了很多。
“向先生,請坐。”
每次見到邢楓,她都行動優雅,多禮到近乎冷漠,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
“何為轉圜的餘地,請姑娘明示。”他其實早已猜到邢楓的意圖,仍偽裝不知。
“向先生不是個聰明面孔笨肚皮的人,不用我再多說了吧。”邢楓臉上帶著和潤的微笑,笑容停留在嘴角,消失在深邃的眼睛裡。
“先生將當年的詳情告訴我,我不但不會要先生的家產,這兩萬兩銀子我雙手奉上。”她伸手取過碩大的包裹,揭開一角,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