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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的經濟景氣差、去他的工作難找,最重要的……去他的孟齊維:她仰起頭,大步走進工地去面對她的老闆,然後她要對他唱“歸去來兮”。
孟齊維正和工地監督及建築師商討相關事項,從眼角瞥見一個熟悉人影,立刻抬起頭。“啊!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趕不過來,事情辦完了嗎?”他笑道,渾然不覺他的秘書情緒正處於極糟的狀態。
韓湄慢慢走向他,面無表情的開口。“路上塞車,耽誤了時間,事情已經辦好,現在就剩下你自己那一份。”
“什麼?”
“道安講習課要本人去上。”
“喔!”他不以為意她笑一笑,然後轉過頭打算繼續討論時,又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向她。“你去戴一下安全帽,這邊還在施工,不是很安全。”
她嘴巴張一張然後合上,不想立刻提出辭職,看這情形,似乎不宜,只有忍著氣,轉過身走到管理處,討了一頂安全帽後才又走回他的身邊。
看他那股認真勁,她又覺得自己的態度開始有軟化的跡象;老實說,在公事上,他真的讓人無法挑剔,從他身上真的可以學到很多,和他私生活比起來,有種強烈的對比。這也是過去一年來,讓她無法狠下心提出辭呈的主要原因;但現在……不行!這次絕不可以心軟,她一定要提出。待他和其他人討論完之後,她走向他。
“我有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他專心地看著手中的設計圖。
“是──”她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他打斷。
“我們邊走邊談,有幾個地方我要看一下。走吧!”說完他就帶頭往前走,郱幾個工地監督及建築師,立刻亦步亦趨踶著。
她嘆了一口氣,真是的,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又消了下去;抬起腳無奈地跟上去,眼睛盯著他的背,心上琢磨著。到底是要現在口頭提出,還是明天書面提出呢?
現在提出,還可以順便破口大罵他一頓,一吐心中怨氣;但是看他現在這麼認真工作,她反而不好意思去打斷。若是等明天提出……怕就只怕今晚睡過一覺後,又覺得沒什麼。又開始想起找工作的困難──尤其是要找到有目前薪資水準的工作,然後找了一大堆不該辭職的理由來說服自己,決心就會愈來愈縮,終至不見。
這種“懶”,真是她所有完美個性中的最大缺失,她不自覺出神地想著。
齊維和工人正在說話,突然覺得頭皮開始癢起來。這頂帽子到底被什麼人戴過?他停下腳步,將帽子拿下來,看了一下,然後轉向韓湄,正要叫她去幫他拿一頂新的時候,卻發現──“
“韓湄!快離開那裡!”他驚惶地大喊。在韓湄頭上不到十公尺的地方,正吊運著一些鋼條,也不知是不是工人疏忽,那些鋼條看起來搖搖欲墜。
兀自陷入思緒中的韓湄迷迷糊糊地抬起頭望向他。“什麼?”
突然那些鋼條滑了下來,在千鈞一髮之際,齊維大力地衝向她,將她撲倒在地,整個人覆在她身上,那些鋼條雖沒直接在落地時擊中他們,但是因為墜下的高度太高,使得它們的反彈力道相當大,並重重倒向他們。
韓湄過了好一會兒,才弄清發生了什麼事。
耳邊傳來許多驚慌吵雜的聲音,她眨眨眼睛,看到許多張臉俯望她。“韓小姐,你沒事吧?”
她搖搖頭,這時倒在他們上面的鋼條已經被搬開,可是不知怎地,壓在她身上的齊維卻一動也不動。
“齊維?”她試探地叫道。
仍舊一無反應,突然她覺得有股溫熱的液體正緩緩流下它的胸膛。
“喔!老天!快來人呀!”她開始尖宣告起來。
韓湄將最後一份檔案批好後,已經有些不支,她疲倦地坐下來,揉揉眉間,希望能將頭疼祛除,現在的她,像老了好幾歲,整個人變得好憔悴。
自從孟齊維發生意外,在醫院昏迷不醒三個月以來,孟氏企業幾乎都由她一手打理,雖然和往常處理沒有多大不同,只多了份對決策的訂定及判斷,此外孟氏企業的主管幹部,都願意和她同心協力共度難關,張振君更是二話不說前來協助,不致因為首腦不在而癱瘓,這些都應歸功於齊維平時就讓部屬儘性發揮,尊重其所長之故,所以才能讓公司運作制度健全。
一想到那場意外,她就無法不自責、不愧疚、不痛苦,當時若是她謷覺心夠強的話,說不定事情可能就不會發生,也不會讓齊維為了救她,全身替她承受那強烈的重擊,更不會讓那些鋼筋打中他毫無防護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