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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這是他段正明,也是她何其歡做出的決定,段素徽還能怎樣?
自然只得“成全”二字。
“不若在滿月之夜,請出黑曜石鏡,讓蒼山洱海做主,誰才是真正的大理段氏王朝的千古一帝。”
君王此言一出,立刻傳出王黨一派的反對浪潮,有上德帝時期的老臣長跪地上,極力懇求,“王上……王上,不可啊!君王乃一國之根本,一朝一代怎可隨意替換,這是萬民的災禍,是朝廷的災禍,是段氏江山的災禍。萬望王上收回成命,絕不可逞一時之快而沾染無窮後患。”
還有那老臣搬出當日段負浪的言論,“王上登基之日,負王爺的身形倒是顯現於黑曜石鏡上,若坊間傳聞皆可入朝堂上正殿,那負王爺一說又當如何?難道要讓廢君段素興的孫子也成為大理段氏王朝千秋不朽的帝王?這簡直是笑話!天大的笑話!”
對於一干老臣的駁斥,首先提出此言的高泰明反倒不做表態,安穩地站在那裡,只等著王上的發落。
他若拒,便是心中有鬼,授人以柄;他若應,正對了高泰明的心思。
段素徽耳朵聽著諫言,眼裡看著一干老臣磕頭如搗蒜,他的心思卻記掛在高泰明和段正明二人身上。
這二人的合作怕離不開他們背後女人的篡謀吧?
他的夫人何其歡,他的姑母段漣漪,他生命中兩個頗為重要的女人聯手反對他,轉而支援段正明。
他當真不討女人歡喜啊!
幼年時不討母后歡喜,成年後不討妻子歡愉,登基後不討姑母歡心,他這個男人做得還真是失敗。
忽然很想去永耀齋找段負浪喝茶聊天,忽然很想再見一見正堂內懸掛的那幅一人來高的丹青,忽然……很想素耀。
這個世上曾無條件愛他,支援他,視他為寶,以生命交換他的……就只有素耀了。
他用生命來愛他,也用生命束縛住他的一生,讓他再逃不開,再活不出自己當有的模樣。
素耀,素耀,我的王弟,我到底該愛你,還是恨你?
愛與恨,素耀永聽不到。活著的人照例當活著,哪怕再艱難,他也得活下去。
於是,他做主。
“滿月之夜,著大理第十一代君王之孫,顧國君段正明於大正殿內親歷黑曜石鏡,以正君王之姿——聖意已定。”
再無他言。
是夜,段素徽回到寢宮已月上中天。
照例往常這個時辰,王后已然入睡。然今夜,她坐在桌邊,繡著她那一帕的蓮花,搖搖曳曳,或綻放,或含苞,或朝露待滴,或送月欲醉。
她擅繡蓮,身上所用之物多為蓮花蓮葉圖樣。少時,她愛為他,為素耀繡蓮。然,自她嫁他為妻後,再不曾為他繡蓮。
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
並頭並蒂,無論怎樣,她仍是他的妻,這個世上他最最信任,也是最最親密之人。不論朝中宮內發生何事,她永遠會支援他,會站在他的身旁。
今夜,如是。
第五章 繡蓮帕夫妻難同心(2)
何其歡為他沏了茶,親自端了放到他手邊,“雖已濃春,到底夜涼,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他推了茶,只是笑,“此時喝茶便會徹底難眠,你是深知我脾性的。”
何其歡奪了茶過來,自行喝了,“這茶很香,說是宋國的西湖龍井,還是負王爺贈我的呢!”
段素徽應了,只待她下文。
“近來負王爺同我說了許多閒話,多是勸慰之語。”
她這話叫段素徽佯怒,“他多事了,帝后之間哪有空隙,怎容他多言,自行猜忌?”
何其歡放下茶盞,重新端起繡帕,這一帕的蓮只殘留最後收尾這幾針了,她趕著做完。燭光下,她做得很吃力,段素徽親自掌燈替她照亮那一方光明。
“——素徽,你放了我吧!”
段素徽手微顫,一滴蠟落到了帕上,如露珠點蓮。
他放下燭臺,轉身坐在一旁,當不曾聽見她方才脫口而出的那一句。
他聽到了,她知道他聽到了,而現在,也當是他們面對的時刻了。
“素徽,你就放了我吧!沒有我,你依然可以做好大理的王,你依然可以完成永嫻太后交給你的一切,你可以的。”
段素徽騰地站起身,俯視著坐在身下的何其歡,“我是王上,你是王后,這是永嫻太后臨終前定下的,任何人也無法、無力改變。即便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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