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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揚高了聲音,內心波濤洶湧。“那你覺得他如何?”
珍縭嬌羞地背過身,絞著手帕兒,欲語還休。
“他……他還不錯啦!只是……”
“只是什麼?”胤禮著急地追問。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珍縭踩著大步,蹬上了亭子,瞳眸顧左右而言他,“那你呢?有喜歡的物件嗎?”
他眯起眼,想賣個關子。“我先問你話,你要先說。”
珍縭一雙清澈的眼睛,蒙上一層憂鬱。她出其不意地說:“胤禮,如果我們不是兄妹,那該有多好?”
他震驚萬分,珍縭大膽地說出他也想說的話。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對他有了異樣的情愫?
珍縭說出那句話時,心裡後悔了。
他們是手足啊!她還在痴心妄想什麼?怎麼說這麼寡廉鮮恥的話來。她雙頰緋紅。“不跟你說了!”然後一溜煙地跑掉。
胤禮杵在貽蘭亭,一顆心已經被她攪亂了,並不確定是上蒼捉弄他,還是前世今生縈縈繞繞。
因為他明白自己對珍縭不只是兄妹之情,然而他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是愛新覺羅的子孫,他們又怎麼可以在一起。
他壓抑著自己呼之欲出的情感,深鎖著內心秘密。
精力充沛的十七格格,一大早便起床,問道:“小路子,我的紙鳶你做好沒有?”
“行了,格格。”小路子是一名太監,在十七格格的竹香齋當差。他把一隻色彩鮮豔的蝴蝶紙鳶拿給珍縭。
珍縭愛不釋手,立刻把紙鳶拉出去玩。
小路子和宮女翠屏連忙跟出去。
今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可是偏偏沒有風。
珍縭格格拉了好半天,紙鳶依然飛不起來,她挫敗地把手上的紙鳶往草地一扔。
“什麼爛紙鳶!”她嘟著嘴,怏怏不樂。
小路子撿起紙鳶,重新整理。紙鳶的羽翼有些變形,怪不得飛不起來。
小路子拉起紙鳶拚命跑,希望它能飛起來,討格格歡心。珍縭和宮女翠屏也跟著追逐。
紙鳶總算有了小小的進展,它飄了起來,但是隻有到人頭頂的高度。
“再飛高一點啊!”珍縭覺得不過癮。
小路子搞得滿身汗,始終不能讓紙鳶再往上飛。
珍縭嚷罵著:“笨死了啦!如果胤禮在就好了……”
從小到大,鬥蛐蛐兒、踢毽子、打陀螺、放紙鳶……胤禮什麼都行。
說曹操,曹操就到。
十六阿哥胤禮眼觀這一切,慢慢走過來,揶揄道:“行不行啊!你們這是在糟蹋紙鳶嘛!”
“胤禮!”珍縭雀躍地挽住他的手臂。“你來的正好,幫我放紙鳶。”
胤禮輕笑,接過小路子手上的紙鳶,輕輕扯動纏線,先測好風向,慢慢放長線,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中,紙鳶輕柔冉冉地飛向天際……
“萬歲!”珍縭興高采烈地呼喊,手足舞蹈。胤禮永遠是她崇拜的英雄。“給我、給我玩。”她搶過纏線,別人種樹她乘涼,玩得不亦樂乎。
“小心一點。”胤禮目光盡是寵愛。
他看著珍縭俏皮地旋轉飛裙,一圈又一圈,裙角繫著的小銀鈴,發出顫響,她的笑容甜得像蜜,豔麗活潑像彩蝶。
珍縭已經長大了,愈來愈美麗動人,也代表著她即將婚配。她是父皇最寵愛的格格,額駙人選千挑萬選,一直懸宕未定。
胤禮私心地希望這一天不要來,他不求什麼,只願能天天看到珍縭。
他兀自失神,耳邊又傳來她的嬌嚷:“紙鳶掉到屋簷上了,胤禮……”
這個麻煩精,才一轉眼功夫,就有本事把紙鳶從天上弄下來……
胤禮抬起腳步走近,珍縭晃著他的手臂,撒嬌道:“幫人家撿嘛!”
他抬首一望,紙鳶正好落在竹香齋鄰院的瀟湘閣,綠色的琉璃瓦上。
“瀟湘閣”住的是一名父皇新寵的漢女娘娘,封為燕妃,聽說她纖瘦婀娜,舞藝超群,有如古代趙飛燕。
胤禮沒見過她,但是知道這位娘娘三個月前才進宮。
拗不過珍縭,胤禮躍上竹香齋的屋瓦,再踏步跨向瀟湘閣。
珍縭和太監、宮女全倚在玉欄邊,偏著頭看他,擔心他會出差錯。
胤禮拾起紙鳶的同時,下面響起清脆的女聲。
“是誰?好大的膽子,你是哪一宮的奴才,跑到瀟湘閣來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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