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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可以說二孃是被捧著長大的。
這種侮辱,她從未嘗過,此時感覺到五臟六腑都燃燒了起來,難受得她眼淚怎麼忍也忍不住。臉上忍不住有些扭曲。但是她像是下意識地知道不能讓人看到她此刻臉上的表情,忙低下頭掩住了。
“若是懂規矩,怎麼會喊自己的姨娘一口一個母親?若是懂規矩怎麼會說出讓嫡女到小妾面前伺候的糊塗話?多虧了今日在場的都是自家的長輩,否則這話若是傳了出去我們整個王氏一族豈不是都成了別家的笑柄?”連氏冷哼道:“十二弟妹,不是我非要管你們家的家務事,而是我們王家各支向來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打斷胳膊還連著筋呢,我不能讓你們一房某些不知道輕重的人,這麼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將我們王氏一族的聲譽都給毀了”
連氏說話向來犀利,不給人留顏面。但是她嚴正端明,從來是據理才力爭,因此族裡的人也不敢對她有意見,反而是對她多了敬重。
孫氏此事心中卻是氣惱起來。雖然王宏的四堂兄去世之後他接任了族長一隻,孫氏也順理成章成了族長夫人,雖然王宏一向是個不著調的,但是族中上下對她卻都是尊敬有加。唯有在連氏面前,她始終被壓了一頭。
可是連氏年紀比她大了一輪,誥命也比她大,連兒子都一個個極是出息,在連氏面前她半分優勢也無,因此孫氏也只能忍著,不能發作。
再加上孫氏當年為王棟娶柳氏本就是為了跟陸氏對抗,其中自然是有一筆糊塗賬,當年沒少被人笑話,孫氏如今是巴不得人人都忘記柳氏是在趙氏之前被娶進門的,只當是做她是王棟的繼妻。
而當年孫氏為王棟娉柳氏的時候,連氏正在京中未歸,因此來不及阻止,後來木已成舟,柳氏又跟隨王棟去了大同,連氏眼不見為淨便也只當是王棟納了一個良妾。她是最重lun理綱常的正派老太太,平妻之說在她眼中就是個笑話。
“二孃你先回院子去吧,我會多派幾個仔細的丫鬟去芳芷院伺候。”孫氏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對二孃揮了揮手。
二孃聞言低著頭朝孫氏行了一禮,正要退下,卻聽見孫氏又道:“柳氏這次的行為確實是孝心可嘉,但是族中已經決定要將此事壓下來。她的功勞我記下了,以後我自然會另外想法子補償於她,你讓她好好養傷,別的就不要多想了。”
二孃聞言身子不穩地晃了晃,她剛聽到祖母說什麼?
柳氏為此事所受的痛苦與折磨就要因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而被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而她這幾天費盡心機的圖謀也要功虧一簣?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人歡喜有人恨
二孃穩住了自己的身子,卻是頓住了腳步。
“是的,祖母,孫女知道了。”半響她聽到自己沉靜溫婉的聲音想起。之後便緩緩地穩步走出了孫氏的正房。
門口打簾子的丫鬟掀開了門簾,二孃一出來便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因為陽光有些刺眼。她在孫氏的門口停留了好一會兒,讓自己適應外頭的光線,之後才出了松齡院。
荷風院裡,一上午,三娘練了十張字。
眼見得快中午了,白英進了屋子並打發了伺候在一旁的小丫頭去廚房拿食盒。
三娘將手中的筆放到了案上的那隻青花釉裡紅魚紋筆洗裡,清水中順時飄起了水墨飄帶。
“怎麼樣了?”三娘一邊淡淡地問道,並專注著手中的動作。
白英臉上紅紅的,有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她重重點了點頭,道:“小姐,成了。”
三娘聞言抬頭看了白英一眼,淺淺一笑。
“小姐,常嬤嬤按著您說的將話題轉到了列祖公老爺和祠堂裡的那些御賜之物上頭,那位厲害的四老太太果然如您所料想到的當中的厲害關係。聽說四老太太當時便將在場的老夫人和夫人們都罵地失聲痛哭。”
三娘點了點頭,當時她聽說祠堂被燒的時候就想起了祠堂裡那些御賜之物。回來之後打聽過,除了門楣上的那一副先皇御賜下來的對聯只是被燒得黑了些之外,祠堂裡供奉的聖旨等等小物件都沒有救出來。
柳氏以為救了王家幾個祖宗的牌位就可以當成自己的擋箭牌,那她就是太無知了。在皇權面前,祖宗的牌位也只能是次要的東西。柳氏當時若是拼死救出的是那幾道聖旨和御賜的柺杖,氏璧等物的話,說不定她謀劃的就真的能成了。可惜,終究是個閨閣中的女人。平日裡再怎麼厲害陰狠橫行內宅,也還是少了幾分政治覺悟。
“之後二小姐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