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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姨娘,你從外頭弄來這藥是作何用的?”薛氏皺眉問道。
不想崔姨娘卻是沒有出聲,薛氏又問了一遍,崔姨娘過了好久才答道:“我要見老爺。”她的聲音有些暗啞,卻是鎮靜了下來。
薛氏正要說話,崔姨娘卻是堅決地打斷了,強調:“我要見老爺,在見到老爺之前我什麼也不會說。”
她沒有再自稱婢妾。
薛氏無可奈何,看向三娘。
三娘知道崔姨娘一直在看她,卻是半分沒有放在心上,彷彿崔姨娘在她的眼裡同地上的某一隻螞蟻一樣的無足輕重,不值得她關注。
三娘笑了笑:“按理說這是後院的事情,怎麼也不應該讓男子插手,想必崔姨娘這些日子學規矩還沒有學到那裡,所以不明白。不過,崔姨娘怎麼說也算是父親身邊伺候了十幾年的老人了,她想要這個特權……到真的不好駁了。母親還是派人去門口等著吧,父親一回來就將這事情告知他。”
這是在說崔姨娘仗著自己伺候老爺的日子長,不將薛氏這個繼室放在眼裡。此話一出,屋裡眾人看向崔姨娘的眼神又是不同,但是鄙夷居多。
崔姨娘咬了咬牙,卻是沒有說話,將氣忍了下來。
薛氏有些訝異地看了三娘一眼,在她心裡三孃的性子向來是溫和的,即便是生氣也不會朝著人惡語相向,可是今日薛氏卻覺得三娘對崔姨娘的態度很是不同。
薛氏打發了人去門口候著等王棟,按照以往,王棟若是下午在外頭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這時候也差不多快回府了。
又過了一會兒,楊嬤嬤求見。
“回稟夫人,玉竹那丫頭說崔姨娘只是給了她一個藥方,派她出府去抓藥,並且每一味藥都不要在同一個鋪子裡抓,其餘的她便不知道了。奴婢問她知不知道自己去抓的是什麼藥,玉竹說崔姨娘只說不是要人性命的,其餘的她也不知道。奴婢在她身上搜出來了一個藥方,上面所列出的藥材正是這個包袱裡所裝之物,玉竹也承認了那方子是崔姨娘交給她的。”
楊嬤嬤剛剛在審問玉竹的時候並沒有說那包袱裡頭的藥是用來做什麼的,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不是毒藥,吃不死人。加上楊嬤嬤問審的時候態度還算和藹,玉竹以為不是什麼太大的罪過,便一五一十地說了。
薛氏看向崔姨娘,只見她閉了眼睛在哪裡,彷彿外頭髮生的一切都不關她的事情。
屋裡眾人的等待也沒有太久,派出去的婆子來報,王棟回來了。
王棟聽聽了薛氏派去的人的稟報,沒有去外院,徑自回了正房。
崔姨娘一見到王棟,面色就變了,只見她淚盈於睫,一雙大眼極度哀怨地朝著王棟看了過去。
“老爺,救救婢妾。”聲音哀婉帶怯,彷彿剛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只是她今日穿了一身暗綠色遍地金葫蘆雙喜紋褙子,頭上珠翠琳琅,加上髮絲在剛剛的掙扎中已經凌亂,臉色與唇色皆不再鮮嫩,早失了往日的楚楚動人。被炕上正當佳齡,花容月貌的薛氏一比,高下立見。
王棟皺眉看了她一眼,便往炕邊去了。
三娘早已經在聽到通報的時候下了炕,在一旁立了,正好看見崔姨娘的這一番做作,若非場合不對,她真的想笑出聲來。
不由得有些感嘆,女人啊,不服老還真的不行。年輕的時候再是怎麼樣的如花美眷,也不堪遲暮。
只是,這是必然的自然現象,誰也逃不過,因此也沒有什麼好哀怨的。所以在年輕的時候以美色侍人之人,最好好些找到自己別的優點,或發揚或培養。不然等到美貌早已經是昨日黃花,卻還想著要以此為依持,只能讓人輕視,自己掉價。
王棟的眼睛在炕桌上一掃,問薛氏道:“這是怎麼回事?”
薛氏忙低聲將事情對王棟說了,王棟聽完了之後已經是面如鍋底,任是哪個男人遇到這種事情都不會有好臉色的,這可不僅僅是臉面的問題。
“崔姨娘,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王棟看向崔姨娘的臉色很冷。
崔姨娘已經從剛剛王棟對她視而不見的失落中走了出來,如今已經恢復了低眉順眼的模樣,想必依她的聰明和見風使舵已經明白了在薛氏這裡,她不要想著再以自己的容色取勝了。
“婢妾……婢妾是被冤枉了,還請老爺還婢妾一個清白。”崔姨娘搖了搖頭,淚如雨下。
她的哭功向來一流,這時候看著彷彿自己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王棟眉頭緊皺,冷聲道:“誰冤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