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是血。
驚醒的瞬間,他以為一切都完了。很久才清楚自己的所在,手邊是白可溫熱的臉頰。原來,只是一場噩夢。
噩夢……他拿著化驗結果走出醫院的時候也以為不過又是虛驚一場,用力敲打後腦想讓自己從夢裡醒過來,可清晰地直擊每一條神經末梢的疼痛毫不同情地逼迫他面對現實。
如果知道現實是這樣一場淒冷的夢,他寧願永不沉睡。
腳步虛浮地走在鋪滿鵝卵石的街道上,他不時回頭張望,不停地張望,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或是找什麼,只是控制不住。
他想知道,這一路,到底還能走多久!
殘陽的餘暉自遠處蜿蜒而出的公路上流瀉,溢滿天空的血色染紅白色的屋頂。那屋簷下,有她在等他。
他不知道是如何開的門,眼裡只有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豎起耳朵的白可,以及她跑過抱住自己的樣子。
“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她問
“想你了。”他說
她笑得靦腆,又問:“你的車呢?”
他想了一會兒才笑著說:“忘在路邊了。實在太想你。”
“嘿嘿。”對於這樣的情話,她只能做出最直接的反應——笑。
晚飯吃的是用沒有發酵過的麵包做的美味比薩,他看著她大口大口的吃著,在想象中體會食物的美好。
“你怎麼不吃?”她問。
“這味道不太好。”他說。
“不要因為你自己沒有胃口而去責備你的食物。”她把比薩舉到他的面前,笑道,“這可是泰戈爾說的。”
想到泰戈爾,就想到他撐著紅傘在雪中跳舞的樣子。她禁不住咧開嘴笑,把比薩上的乳酪按到他下巴上。
晚飯過後,他靠坐在床頭,她縮在他懷裡,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
“你上次唱的英文歌很好聽,再唱一遍吧。”她央求道,把頭放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如果能有他的歌聲就再美好不過了。
歌聲如她所願地唱起,她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Some say love;it is a river that drowns the tender reed。Some say love it is a razor;that leaves your soul to bleed……”
“It's the one who won't be taken who cannot seem to give;and the soul afraid of dying that never learns to live……”
“Just remember in the winter far beneath the bitter snow lies the seed that with the sun's love;in the spring; bees a rose。”
他的聲音不復從前的渾厚,略微沙啞。她沉浸在歌聲中,沒有察覺到異樣,許久問道:“這首歌叫什麼?”
“The rose。”
“哦。”
她輕笑,忽覺耳下的胸膛一陣緊縮,抬頭看去,見他淚流滿面。
她從未見過他流淚,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吻去他臉上的淚水,像他對她做過的一樣。心跟著一起痛。
他阻止了她的親吻,把她緊緊抱在懷中,抬頭望著屋頂橘黃色的燈光,鼻尖縈繞著她的髮香。
擁有相同的味道,身處同樣的空間,分享著彼此的體溫……他們如此如此地相愛,她卻永遠不會知道他為何哭泣。
與君同夢(三)
半夜忽然下起傾盆大雨,白可在他懷中熟睡,呼吸輕微。他的世界安靜得只剩下雨聲,呼啦一片,淋透五臟六腑。緊緊抱緊懷裡的人,緊些,再緊些,直到睡夢裡的人發出不適的呻吟。
把臉貼在她額上,他從未覺得離她如此遙遠。
雨仍在無可救藥地下著,直至清晨。
那個靈動的纖細身體,在晨光中展開雙臂,迎著空氣裡的雨露暢快地深呼吸。
他站在她身後看她,瘋狂地看著。
“春天到了!”她開心地叫道。
他走進陽光裡,抬頭,天空萬里無雲。富饒的內布拉斯加又將迎來豐收的一年。春天,暴風雨會毫無徵兆地降臨。萬物在這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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