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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她突然看到一個身影,一步一步地走到小區門前。路西楊好奇地努力睜大眼睛觀察著那個身影,可是距離實在太遠,她看不清那個人的模樣。後來,那個人轉過身,背對著小區門口,面向被橘黃色燈光照耀著的馬路,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兒。
路西楊站在窗前觀察了好久,那個身影依舊紋絲不動地站著,猶若一尊雕像。
雖然她什麼都看不清,可是腦海裡總浮現出段晨亮那個冷漠的背影,她從小就喜歡偷偷跟在他的身後,從那個還不懂什麼是喜歡的年紀,到現在她已經深深確定他就是她喜歡的人的花樣年華,她一直都跟在他的身後,孤單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這樣一跟就是七年,整整七年的光景,讓她無論如何都能在人群中輕而易舉地認出他。
路西楊再一次認真地瞟了一眼遠處那個紋絲不動的模糊身影,像觸電般一樣,她猛地轉身,飛快地朝房間門口奔去。她動作利索地開啟房門,完全無視還在客廳裡爭吵的那兩個人,直接朝家門口跑去。
“路西楊,你去哪裡?”在她開啟家門的那一刻,聽到母親直呼她的全名。
路西楊垂下眼皮,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母親,她隨便撒了個謊:“我出去買作業本,忘記帶作業本回家寫作業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路西楊沒等母親同意就掩門而去了,直接把母親的那一句“你小心點”隔絕在門後。
路西楊又焦急又驚喜地衝下樓梯,跑出單元樓,迎著晚風,她柔順的頭髮在風中歡快地飛舞,偶爾有一束頭髮輕輕拍打在她的臉上,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甚至哭了起來,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她的心頭,就好像在記憶長河蟄伏已久的所有喜怒哀樂,全在這一刻朝她蜂擁而來。
那些喜怒哀樂,包括了她喜歡一個人的所有情愫,也包括了在這十幾年裡她對於她最親的那兩個人的所有複雜的感情。它們就這樣粗暴地交織在一起,卻又化為溫柔的液體,從她的眼眶輕輕滑落。
我把暗戀唱成一首歌送給你(3)
終於到達小區門口。
路西楊站在那個孤單的身影后面不斷地喘著粗氣,胸口上下起伏,她抬起手,擦乾了自己臉上的淚水和額頭上的汗珠,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她站在原地全神貫注地凝視著眼前的那個人的背影,橘黃色的路燈光毫無保留地將他包圍,彷彿一股巨大的悲傷將他籠罩起來,更加凸顯出那個背影的孤獨與冷漠。
她的雙手越握越緊,下唇瓣被她咬得生疼,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腦海裡一直浮現出母親說小區門口撞死了一個老人的畫面。看著那個孤寂的背影,她想要再靠近他一點點,甚至,想要過去抱抱他,把她這輩子所有的溫暖都送給他。
可是,她卻像以往那樣,根本沒有足夠的勇氣走近他。
段晨亮。
路西楊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喊著這個名字,她既擔心又害怕心裡所想的事情會變成事實,所以她更加沒有勇氣去叫他,生怕只要他一轉身就聽到他告訴她說他的親人不在了。路西楊就那樣木然地站在那兒,直到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她顫抖著身體,發出輕輕的抽泣聲,卻不料驚擾了他。
少年的身體微愣了一下,疑惑地轉身,看到眼裡噙滿淚光的路西楊時,他不禁地皺了皺眉梢。
他淡漠而奇怪地看著她,不說話。
“段……段晨亮。”對上少年悲傷又疑惑的目光時,路西楊慌張而急切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段晨亮。這個曾被她在心裡默唸了千百遍的名字,終於在這一刻化作她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膜。可是,卻不比她想象中的好聽,因為她的不知所措,她叫出“段晨亮”這簡單的三個字的時候都有些結巴。
少年只是淡淡地垂下眼皮,轉身走向他來時的路。他彷彿沒有看到她一樣,又好像只是看到了一個陌生人,就那樣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漸行漸遠。
或許,他真的不認識她。
還是,他早就把她忘了?
那一次,他揹她回宿舍的那一次,他是不是早就忘記了?還是他從來就沒有記得過?
即使那一次,對她來說是生命裡最緊張最激動最開心的時刻,她也難逃成為他生命裡的路人甲的命運。路西楊垂首,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在地面,她似乎聽見整個世界都在嫌棄她的聲音。
爸媽吵架要離婚的時候,嫌棄她是“拖油瓶”,誰也不願意獨自撫養她。於是,他們一吵就是十幾年。
她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