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麼?
路西楊不解地看著段晨亮,段晨亮卻用難得的溫柔的口吻對她說:“不收費的旅館只有家。”
說罷,他就插著褲兜,酷酷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就這麼把她丟在這裡了,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路西楊突然覺得他未免也太無情了。說走就走,說來就來。
可是,他還能夠送吃的來給她,不是已經很知足了嗎?
難怪人們常說,人都是貪心的。
而路西楊的貪心,更像一種奢望,一種明明知道遙不可及卻還心存僥倖的奢望。畢竟,北極星離自己那麼遙遠,怎會輕易摘到?
路西楊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不再看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垂眸的時候,卻無意發現了腳邊的卡片相機。相機很小巧,機身都是銀色的,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路西楊疑惑地彎腰拾起,將相機握在手裡的時候,她的腦海裡就浮現了在體育場上第一次和段晨亮說話的場景。
那時候,黃昏正好,微風剛好,一切都那麼順利。當時,段晨亮的手裡就是握著這個的卡片相機。這是他的東西,他落下的東西。
“喂,你的相機……”路西楊對著那個已經變成小黑點的背影喊了一聲,沒有得到回應,她卻聽到一個濃重的鼻音飄入她的耳膜:“楊楊……”
路西楊愣了一下,然後緩緩地站直自己的身體,難以置信地轉身。
這時候,她才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婦女,婦女的頭髮蓬鬆而凌亂,和她有著相似的五官,嘴唇微微顫抖著,溼潤的雙眼凝聚著滿滿的悲傷和疲憊。她看得出來,女人已經站在她身後很久了。
不收費的旅館只有家。
路西楊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段晨亮是故意的,故意把她帶到正在尋找她的母親的面前。
原來,她在他面前支吾了那麼久,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可他還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想要借錢去住旅館。
路西楊看著眼前的人,心裡默默地念著“媽媽”兩個字,眼淚從眼底氾濫起來。
“楊楊……楊楊……”母親沙啞的聲音就像一枚刺,緩緩地旋入她的心臟,越旋越深,越旋越疼。
路西楊木木地站在原地,目光飄渺,兩隻手臂無力地垂著,彷彿一陣風吹來,她就會消失掉。
然而,風還沒起,母親已蹣跚地跑到她的面前,一把將她擁入了懷中。
有液體滴落在她的肩膀,溼漉漉的有些難受,耳邊是母親嗚嗚的哭聲,她有些受寵若驚,一邊流淚一邊埋怨,既然那麼嫌棄我是拖油瓶,就不要來找我了啊,幹嘛要假惺惺地用眼淚來收買我。讓我死掉好了,讓我永遠消失在你們面前好了。
當然,這些話,路西楊都沒有說出口。
她總是想象自己是如何英勇地把那些心裡話通通掏出來,如何把它們狠狠地甩到讓她難過讓她絕望的人的臉上,可是每次當她真正要開口的時候,卻哽咽了。
有些話,永遠都只能藏在心底。
幸運的話,它們會隨著時間消逝,被另一種叫做“還好沒說”的幸福取代。
若是不幸,它們也會隨著時間膨脹,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堵得你胸悶,無處宣洩。
然而,路西楊從不認為自己足夠幸運。
在放假的那幾天裡,父母依舊會吵吵鬧鬧,日子過得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可她心裡卻堆積了越來越多無法說出口的話,堵得她發慌。
無論如何,路西楊還是保持一貫的沉默和冷靜,猶如一頭被遺棄的小獸,安靜地躲在角落裡看外面的世界。
…
現在是凌晨一點鐘,等你們看到這更新內容最早也是早上九點。我是該和你們說晚安呢還是早安呢?
早安吧、嘿嘿。
明天更新時間是上午九點半。
滿身風雨你從海上來(1)
路西楊收假回到學校的時候,是下午六點半,眼看就要遲到了,所以路西楊進了學校門口之後就沒有朝宿舍大樓走去,而是踏上了通向教學區的那座天橋。
暮色四合,天橋上都是湧向教學區的人流,踩得天橋砰砰作響,還能夠感覺到橋有些輕微的震動。路西楊每次走過這座天橋都特別害怕橋會突然坍塌,她實在不相信一座歷史悠久並且已經生鏽了的大鐵橋能夠承受那麼多人無情的踩踏。
於是,她本能地加快了步伐。
“路西楊!”突如其來的呼喊聲傳入路西楊的耳膜,她站在人流中,艱難地回頭,卻沒有看見她認識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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