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往前栽。
喘息,再喘息,停下來才覺得左肩疼痛如火燒,刀刃整個沒進血肉內,那讓她每一下的呼息吐納都帶著痛。
她繃緊下巴,想拔出那柄小刀,又怕刀一出,登時會血流如注。
咬緊牙關,她掙扎地撐起身子。朝她追來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她不想坐以待斃,跑啊、逃啊,不能落入那些人手裡。待脫險,她得好好叨唸蕊姐姐一頓。頭痛啊頭痛,怎麼有這麼多事要她操煩?
起身又奔一小段後,她再次撲倒,這次跌得頗重,牙齦和唇瓣全磕出血,前襟更是被左肩傷處的血染得溼漉漉。
她意識未失,卻怎麼也使不出氣力。
勉強拖著身子躲在樹幹後,高高枯木上停著一隻鴉,彎著頸,正用長喙理著黑翅窩,她恍惚看著,又是一笑。
突然,烏鴉嘎嘎叫,拍拍翅膀驚飛,她心下一驚,忙收斂心神,傾耳細聽。
……事情透著邪。
追在她身後的那些腳步聲,霎時間全沒了,林中瀰漫著一股詭譎的寂靜。
好半晌過去……
實在太安靜了,靜得教人心慌啊!
她暗暗吞嚥唾沫,用力眨動眸子,然後大著膽子探身察看——
可惡!有人!
來人無聲無息,竟已逼到她眼前!
她蹲坐,那人站立,兩人相距不出半臂,她一探身,僅瞄到對方兩隻黑靴,想也未想便出手襲擊。
可惜,好沒用,她的殺招瞬間被擺平,雙腕被牢牢按住。
然,挫敗的叫喊才逸出嬌唇,嘴角隨即翹高了,發怒的表情轉成笑顏。
“餘皂秋!”她喚聲滿是驚喜,本能想撲近他,一妄動,痛得她哀哀叫,麗容一下子皺成小籠包子。
按著她雙腕的鐵臂改而摟住她,餘皂秋定定盯著她的傷唇,又死死盯著沒入她左肩的刀柄,臉色奇詭,又是青、又是白,烏丸俊目縮湛。
“傷不是……不是很嚴重,我適才疾奔,所以血流得多些,如此而已……”識得他三年,她漸漸摸清他五官神態所顯示出來的心緒,喜怒哀樂他說不出口,但全在他細微的五官變化裡,只要用心去看,就能看懂。
“那些人,你把他們全打倒了嗎?我——啊!”她被打橫抱起。
下一瞬,她發覺身子騰飛起來!
周遭景物迅速往後飛掠,她在飛,他抱著她飛,輕身功夫絕妙至顛。
安下心了,終於。
她把自己交付給他,放任疲軟襲上四肢百骸,頭中的幻痛似乎也消止了,她微微笑,合睫,松心松神,反正……隨便他了啦!
這是一間小小的、已無人居住的破敗民家。
屋瓦坍塌了一小角,往那小洞看去,剛好瞧見一輪月,真妙。
雖說破敗,她被放落的地方倒挺潔淨,榻墊透出幹稻草的氣味,挺好。
所以說,這兒是他出南浦三川辦事時,常“借住”之所了。
“……事情說起來有點複雜……我跟著楊姑的小船隊送貨到咱們在江北的貨棧,‘飛霞樓’護著女人,也做女人家的生意,咱們底下有間叫‘捻花堂’的大鋪子,專賣胭脂水粉等等之類的小貨,這一年多,我跟著楊姑出去好幾回了……”跟從不言語的他在一塊兒,花詠夜話就多了,似乎成了一種習慣,只要在餘皂秋身邊,她便無法剋制地說說說。
“蕊姐……嗯,就是當初被楊姑帶回‘飛霞樓’治傷的那位,你那時也見過的,她姓傅,單名蕊。蕊姐養好傷後,一直跟著楊姑做事……”略頓,因男人扶起她的頭,在她頸後墊上軟軟一坨衣物,讓她好躺些。
她對著那張緊繃的俊臉嫣然一笑,接著又道:“……貨還沒送到,船不能隨便停下,蕊姐前晚突然悄悄脫隊,楊姑撥出一小部分的人手尋她去向,我也下船尋她……我們分頭找,然後……然後……餘皂秋,你要拔刀了是不?”
闃黑的眼直勾勾望著她,手起手落,迅速封住血脈上三處穴位。
“來吧!”花詠夜銀牙一咬。
他動作快得不可思議,俐落得教人讚賞,等到刀從血肉中拔離,被“咚”一聲射進木桌後,花詠夜才感覺到痛。
皺眉、扭鼻,她唉唉地嘆氣苦笑。
“還好那群河寇沒在刀上抹毒,要不然更慘。楊姑推敲,蕊姐可能發現那些人的蹤跡,咱們的船不停,她竟自個兒偷偷行動……真是的,才學會四、五套拳腳功夫就想殺過去,這傻姐姐,也不先找大夥兒商量……咦?”她喃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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