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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秋!你存心嘔我!”他漲紅了臉:“別人不瞭解,你總該瞭解……”
“算了算了!”我叫:“我不想談,沒意思!”擺脫了他,我向前面跑去,追上了紹聖和浣雲。浣雲正拿著一片葉子,放在嘴邊猛吹,吹來吹去只像皮球洩氣,而紹聖在一邊笑彎了腰,浣雲跺著腳,憤憤的喊:“你笑什麼嘛?不教人家,只是笑!”
“笑你呀!”紹聖說,仍然笑。“像你這樣學,就學到下個世紀,也學不會!”
耳邊有著潺潺水聲,一條小小的瀑布正從山崖上掛下來,我們走得又熱又累,看到了瀑布,都忍不住歡呼。浣雲頭一個衝過去,用手掬了水,撲在臉上,我也效從。水,沁涼清爽,使人身心一振。紹聖和宗淇乾脆伏在溪邊,用嘴湊著水,咕嘟咕嘟的大喝特喝,我找出了毛巾,痛痛快快的洗了手臉,然後,坐在溪邊的石頭上休息,涼風拂面而來,山谷中雲靄騰騰,樹梢上綴滿了雲霧,一忽兒,天陰了,雲移過來,把人全籠進了雲裡。再一忽兒,雲又輕飄飄的移走了,太陽仍然燦爛的照著。我抬頭看了看天,太陽已經偏西了,我下意識的問:“現在幾點了?”
“下午四點十分。”紹聖說。
“唔,我們已經離開隊伍三個多小時了,”我說:“小朱完全是聳人聽聞,他說這條路多危險,又多難走的,我看也沒有什麼嘛!坡度也不陡,都是草地。”
“老實說,”浣雲說:“我覺得我們一直在荒草和樹叢裡走來走去,根本就沒'路'嘛!”
“喂,紹聖,還有多久可以到林場伐木站?”宗淇問。
紹聖跳起來,四面張望,我們的話提醒了他。皺著眉,他發了半天呆,然後慢吞吞的說:“我想,我們一定走錯了路。”
“什麼?”宗淇叫:“走錯了路?”
“真的,我們走錯了,”紹聖思索的說:“我們該上去的,但是我們打橫裡走了。對了,完全錯了,從樹林裡出來就走錯了!”
“那麼,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走了兩個多小時的錯路?”我問。“你這個嚮導是怎麼當的?”
“都是浣雲跟我吵架吵的!”紹聖說:“全怪浣雲!”
“你還怪我?”浣雲把頭伸過去,一副吵架的姿態:“我沒怪你算好的!你這個混充內行的糊塗蛋!”
“算了,別再吵了,”宗淇說:“現在趕快找一條對的路走吧,我們現在該怎麼走呢?”
“從這邊這個斜坡上去。”紹聖指著說:“我們不過多繞了一段路。”
“你有把握?”我懷疑的問。
“跟了我沒有錯!”紹聖領先走了過去:“反正,條條大路通羅馬!”
條條大路通羅馬!我們跟著紹聖七轉八轉,上坡下坡,走得渾身大汗,疲倦萬分。一個半小時之後,暮色已經四合,樹木蒼茫,晚風蕭瑟。紹聖正式宣佈:“我們迷路了!我什麼方向都不知道了!”
“你不是說條條大路通羅馬嗎?”浣雲氣呼呼的問。
“是的,條條大路通羅馬,”紹聖有氣無力的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慢吞吞的說:“可是,眼前別說大路,連小路都沒有,當然通不到羅馬啦!”
“你說跟了你走沒錯,怎麼走成這樣的呢?”我也一肚子氣,而且急。
“唉!”紹聖嘆口氣,兩手一攤。“我是'瞎摸',誰叫你們'盲從'呢!”“混蛋!死不要臉!活見了你的大頭鬼!”浣雲破口大罵。
但是,又何濟於事呢?反正,我們已經迷了路。而暮色,正在那幢幢的樹影中逐漸加濃。
二
天空還有一抹餘霞,橙紅中揉合了絳紫。大塊大塊的雲朵,摻雜了幾百種不同的顏色﹔蒼灰、粉紅、靛青、藍紫、墨綠……使人詫異大自然的彩筆,能變幻出多少種神奇的彩色!
只一會兒,各種顏色都暗淡了。濃濃的、灰黑的雲層移了過來,把那些發亮的五顏六色一股腦兒掩蓋住。暮色驟然來臨了,連那點綴在山崖上的大樹的枝椏上,都墜著沉沉的暮色。
山凹裡更盛滿了暮靄,蒼蒼茫茫,混混沌沌,把山、樹、岩石……都弄模糊了。我們拖著疲倦的腳步,一腳高一腳低的在山中走著。事實上,我們已經沒有目標,只希望能走到有“人”居住的地方,能夠想辦法找點東西吃,也找個地方睡。
可是,山,黑黝黝暗沉沉的,深不可測。誰也沒把握這山裡能找到人家,除非能摸到林場的伐木站。而根據我們行走的坡度來看,我們已經越走越不對頭了,看樣子,我們並沒有向山的高處走,反而深入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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