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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三十餘年,就是二十年前先皇駕崩也未曾回京的文帝胞弟,駐軍蕪城手握西南“風、雨、雷、電”四營二十萬兵馬的穆親王。
子夜時分,皇城內外一片寂靜,天樞獨自站在清安宮寢殿的屋簷下,安靜地看著天上的飄雪,眼神平靜無波,恍若一池靜水。
在他的身後,清安宮裡燈火通明,太醫宮女不時進出,輕輕地說話,隱隱地嘆息,在看到站在殿外的齊王殿下時,所有的聲音都靜下來,可是那種無形的壓力,卻更加重了。
天樞一直都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曾動,雪花融化的水珠順著他黑色的髮絲滴落下來,玄色的衣袍也讓雪給潤溼了,可他還是沒有動。
他沒有把握,他不知道三皇叔是不是會回來,哪怕這些年來他一直是最疼愛他的人,向來對他都是百依百順,但他仍是沒有把握。
縱然已經沒有記憶,但是從宮人們偶爾漏嘴的傳言中,他還是知道,母妃昔年第一次被父皇打入冷宮就是因為這位皇叔。
不僅如此,他的皇祖父胤貞帝還在那件事後不顧凌貴妃的苦苦求情,一道聖旨便將小兒子打發去了蕪城,不得聖詔,永世不能回京。
六年之後,胤貞帝駕崩,臨終前始終不曾下旨讓穆王回京奔喪,隨後文帝登基,凌貴妃作為新帝生母亦被尊為皇太后,即貞靜太后。
國喪過後,貞靜太后便自請離宮,隻身去了蕪城,曰為先帝祈福。
又過數年,貞靜太后病故,穆王也只是讓長子若即將太后的靈柩送回渝京,與先帝合葬。彼時天樞還在蕪城,對他的舉動亦十分不解。
所以他實在沒有把握,他不敢肯定,他和天璇所做的一切是否有用,他只能這樣等著,等著那個可能永遠也不會出現的人。
漸漸地,遠方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輕,但在這個所有聲音都被刻意壓抑的漆黑深夜裡,這原本並不明顯的聲音,卻顯得格外清晰。
天樞的眼睛突然亮起來,他轉過頭,注視著聲音響起的方向。
是他麼?他重新燃起期待。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天樞靜靜地等待著。
有人步上臺階,漫天的風雪似乎都落到了他的身後。
天樞耳中,只剩下那個低沉的聲音。
“……飄兒。”
不易覺察地,天樞輕吁了一口氣,他總算來了。
“三皇叔……”
任飛揚看著眼前面色沉峻的天樞,目光流轉,神色間竟也遲疑了。
“皇兄……怎麼樣了?”
天樞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神色比任飛揚更凝重。
“三皇叔請稍候,我這就去稟報父皇。”
刻意不去看任飛揚略顯慌亂的臉色,天樞轉身入宮,雖然面若無事,卻能明顯感覺到背後那深沉的目光。
他很清楚,穆王和皇帝的心結遠不止於他的母妃這麼簡單,而那些,都不是他所能涉足的世界,在那些沉重的往事面前,他無能無力。
他唯一欣慰的就是,無論如何,他畢竟來了。
天樞緩緩走進清安宮的寢殿,他的父皇正平靜地躺在龍榻上。旁邊,天權安靜地守候著,兩個人在低低地交談著什麼,神情十分愉悅。
“父皇……”天樞低聲地呼喚,打斷了他們未竟的談話。
“哦……飄兒。”文帝轉過頭來,看著天樞,瞭然道:“他來了?”
“……嗯。”天樞默然頷首。
“請他進來。”皇帝的聲音溫和、平靜。
“是的。”天樞應了一聲,沒有立即離開。
他站在原地,默默看著自己的父親,文帝面帶微笑,同樣注視著他,然後輕輕說了一句話。
“父皇保重,兒臣……兒臣告退。”
隨後,天樞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向皇帝行了大禮,然後起身走出寢殿,再也沒有回頭。
在他的背影完全消失的瞬間,皇帝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
“父皇,需要兒臣迴避嗎?”天權有些無措,他不懂,為何父皇會在這個時候疏遠哥哥,而且是以如此明顯的方式。
他明明捨不得的,不是嗎?天權臉上的迷惑之色更濃。
“不用,朕還有話跟你講。”皇帝輕輕搖頭,目光深遠。
“三皇叔,父皇召你進殿。”步出沉重的宮門,行至任飛揚的身前,天樞輕聲道,聲音比平常更低,顯出些許疲倦。
任飛揚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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