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我可以當乾爹嗎?想好乳名了沒有?如果我有兒子,我要把他的小名叫作‘瘋狗浪’。”
“提醒我以後絕對別讓我女兒嫁給你兒子。”因為有其父必有其子。
“是女兒嗎?”帥帥老闆眼睛一亮,“那我可以幫她取小名嗎?”
“除非我死!”翟恩吼完才發現不對勁,壓著抽痛的太陽穴苦惱道:“媽的!我居然還在這邊跟你鬼扯淡,我要走了。”
“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這邊有一籮筐的名宇哦!”帥帥老闆無比熱心追問。
“老姚,說正經的,”翟恩回過頭,英俊臉龐浮起一抹同情,“東北角那些大浪真的把你的腦袋打壞了。”
帥帥老闆霎時啞口無言。
“這傢伙,臨走還要捅人家一刀,活該找不到小光光。”
“我聽到了!”遠處高大身影傳來咆哮。
帥帥老闆忙捂住大嘴巴,噤若寒蟬。
覺得全世界都跟自己作對的翟恩氣沖沖回到家,憤慨地將鑰匙甩到玄關名貴烏木鞋櫃上,暴躁地將自己的身子狠狠拋入長沙發裡。
空空蕩蕩。
他看著安靜的四周,大得令人生厭的寬敞客廳,還有不管點亮多少高階水晶燈都無法驅除的一室冷冷清清。
像被再嫁母親拋棄的那一天。
那年,他七歲。
“恩恩,媽媽真的好愛你,但是歐文叔叔比你更需要媽媽。而且有爸爸照顧你,媽媽很放心,以後等你放暑假,媽媽再接你到英國玩好嗎?”
美麗柔弱而浪漫的母親緊緊擁抱著他,淚如雨下,身上的粉紅色緞質禮服摩擦著他的臉頰,不知怎的異常粗糙地弄痛了他。
他八歲那年,美得像朵空谷幽蘭的母親與前往英國度假的美國船王墜入熱戀,淚眼汪汪地和歐文叔叔離了婚,並立刻搬離心碎的歐文叔叔家,甚至遺忘了第二年前往英國過暑假的他。
歐文叔叔紅著眼睛將他送上返臺的飛機,那副被拋棄了的悽慘模樣看起來竟是那麼熟悉。
他十歲那年,美國船王也留不住浪漫奔放、愛情至上的嬌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跟著義大利黑手黨的教父私奔。
十五歲那年,翟恩父親過世了,當年的小男孩已逐漸長成一個高瘦漂亮的少年,母親回來在父親告別式上致意,身旁的丈夫已經換成某中東石油國家的國王。
如果母親的前半生是一部“有愛最美,男人相隨”的偶像劇,恐怕讀者才看到第二集就已經被搞得眼花瞭亂、火大到蛋洗電視臺。
不過多年來,他早已學會不再對母親以及任何女人抱持任何期待,更不允許自己對任何人敞開心房,再讓人有機會去傷害、並粉碎他的世界。
因為那些口口聲聲推祟愛情,實際上虛偽、膚淺、美麗卻腦袋空空如也的女人要的其實很簡單,她們只想得到他的熱情、身體、金錢、權勢。
就是沒有人想要真正的他。
那個卸下性感、迷人、魅力、甜言蜜語之後,有血有肉、會痛會流淚的他。
——就連小紅帽也迫不及待逃離的他。
翟恩胸口灼熱糾結,有一剎那,像是又該死地回到了當年七歲那個脆弱又無助的自己。
他將臉埋進雙手裡,呼吸又開始變得異常艱難痛苦了起來。
不。
小紅帽跟她們才不一樣。
和生性浪漫卻自私的母親不同,自他生命中逃開的小紅帽並非只留給他滿滿的苦澀與懷恨。
他永遠記得她和他鬥嘴時的伶牙俐齒,記得她心軟的奶油烤吐司,明明對他說的笑話很有反應、卻又拼命保持嚴肅的小臉,還有她的土城空心菜、地院燉牛肉、綠島蛤蜊湯。
翟恩抬起頭來,臉龐掠過一絲希望火苗,赤著腳,起身衝向自她走後,他就再也沒有踏進一步的客房。
小紅帽那一整個月都在縫些什麼東西?
客房頂燈光線乍亮,柔和地灑落在房間每一處。
他心一抽,彷彿還能看見頂著一頭刺蝟短髮,穿著醜到令人斃命的棉T和牛仔褲,坐在那兒專注地縫著東西的她。
那個讓他的心裡充滿了甜蜜、糾結、痛楚和渴望的惹禍精。
翟恩在核桃木書桌前坐下,目光灼熱地瞪著桌上的物事。
上頭整整齊齊擺放著一疊疊手工繾制精繡的表袋。
他用顫抖的手開始數了起來……整整一百零二個。
跟他收藏的一百零二支古董表相同數目。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