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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春光突然想起廣告單寫的,關於房東兼保全簡介的那一欄。
“那個……關於美國cIA某高階探員……前妻……”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纖弱女子倒抽了一口氣,不安地輕扯了下她的袖子。
管娃咀嚼著鬆餅的豐潤小嘴頓時停住了,半晌後才吞下口裡的鬆餅,繼續攻擊下一片。“是真的。”
吳春光喔了一聲,也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下去。
總不能冒昧地問人家婚姻出了什麼問題?抑或是cIA高階探員是不是跟好菜塢電影裡演的一樣高大帥氣、老謀深算吧?
“我前夫是個沒腦袋的猛男種馬。”管娃冷冷地補充,“他的優點是效能力超強,缺點是愛國主義已經吃光了他的腦細胞,我們的性生活火花四射,婚姻生活卻是爛到爆,所以我逮到機會一逃離婚姻馬上就跑回臺灣——該誰了?”
現在是在召開第一屆逃妻住戶大會嗎?
吳春光眨了眨眼,心虛地看了面色蒼白的纖弱女子一眼,而後硬著頭皮迎視管娃,“我是吳春光,昨天才從臺北搭火車到臺中,我的‘未婚夫’警告我不準挾帶他的寶寶私自潛逃,但他是個顛倒眾生的花花公子,而我是個有婚姻恐懼症的流浪癖患者,所以我們真的已經一點關係也沒有了。順便問句題外話,嬰兒也在‘禁止攜帶寵物’的規定內嗎?”
也許她不會留在臺中待產,但假若她必須待在這個城市直到孩子出生,那麼她不希望沒有事先說清楚,就為這屋子裡的任何人帶來額外的困擾和麻煩。
如果,她們對此感到不悅,那麼她會在吃完早餐後就馬上告辭的……雖然她有點離奇地不想走。
“生下來借我玩。”管娃圓滾滾如黑鈕釦的大眼睛若有所盼地盯著她的小腹,語氣裡透著一絲努力壓抑下的渴望,“違規的事就算一筆勾銷。”
“謝謝你。”吳春光鬆了一口氣。
“寶寶……”纖弱女子淚光瑩然,目光痴痴地看著吳春光的肚子。
自己的肚子生平第一次這麼受注目和歡迎,她真不知該感到驚嚇還是受寵若驚。
“你。”管娃手中的叉子重敲了下纖弱女子的盤子,照例嚇了對方一大跳。
“我叫念品。”纖弱女子輕聲開口,“姓貝。”
“幸虧不姓紀。”管娃咕噥。
吳春光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差點不禮貌地被逗笑了。
可是貝念品顯然不以為意,溫柔而好脾氣地點點頭,“是啊,差一點我就變成紀念品了。”
管娃首次以一種嶄新、略帶欣賞的眼神瞅著貝念品,但嘴上還是不饒人,“還好你仍然保住了幽默感,沒被那個爛男人毀了一切。”
貝念品嘴角帶著淺淺笑意,卻漸漸滲入了一絲苦澀。
這下子換吳春光大逆不道地撞了撞管娃的手肘。
“幹嘛?我又沒說錯——”管娃扭過頭去惡聲惡氣抱怨,直到察覺貝念品顫抖的下唇和紅了的眼眶,這才警覺住口,“你繼續,不用理我。”
“謝謝。”貝念品感激地望著她倆,隨即語意艱難地道:“我是逃妻,我先生還不知道我離開了,他他去歐洲開會……”
“你最標準。”管娃不忘瞪吳春光一眼,“不像某人。”
“如果寶寶生出來後認你做乾媽,”吳春光嘆了口氣,一攤手,“你可不可以就此停止圍剿我?”
“以為我不敢嗎?”管娃一拍桌面,震得盤裡的鬆餅跳了下。“成交!”
“感謝老天。”她抬眼望向天花板,一臉釋然。
一絲剋制不住的怯怯笑聲突然響起,她倆不約而同望向急急捂住嘴巴的貝念品。
“笑屁啊!”貝念品認分自首,“我替你們講。”
下一瞬間,三個女人噗哧地笑了出來。
“三個月內,把我未婚妻給找出來!”
翟恩爽快地扔下一張數字後頭有很多個零的支票。
“找人是本公司的專業和強項,您交給我們就對了。”臺灣偵信業龍頭的負責人瞪著那張鉅額支票——幾乎是他們整年度營收的三分之二,二話不說立刻抄起支票,卻也不忘笑著打官腔,“不過還是要先跟翟先生報告一下,全臺灣這麼大,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大海撈針好像是有點太……”
“錢你收了。”翟恩下巴微抬,滿眼危險之色。“三個月內找不到人,我就拆了你公司!”
“呃?”負責人倒抽一口氣。“翟、翟先生……這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