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果然,滿室的煙雲繚繞,在迷朦的深處,隱著言少梓頎長的身影。
她將車鑰匙與門鑰匙都往茶几上一扔。鑰匙滑出老遠,撞得茶几上那隻水晶花瓶嗡嗡兩聲響,晃了一晃,卻沒有倒。
她往沙發裡坐下,冰涼的藤面將一股寒意直沁入心底。她問:“你到底想怎樣?”
“我不知道。”淡淡的芋煙從口中逸出,幻成灰色的魔妖,引人毛骨悚然的聯想。
“什麼叫你不知道?”洛美幾乎要發脾氣了:“當初是誰在我面前信誓旦旦要愛洛衣一生?你所謂的一生有多久?”
“美!”
“不要這樣叫我!我現在是洛衣和你的姐姐,我希望你能夠聽我幾句話。”
“美,”他的聲音膩膩的,像溶了的巧克力,滑滑的、稠稠的:“我已經幾天沒有看到你了,我們不要說那些煩人的事行不行?”他的人也像溶了的巧克力一樣,粘粘的滑向她。一雙深遂的眼睛,彷彿火山,滲出滾燙的岩漿來,幾乎要將一切都摧枯拉朽焚燒殆盡。
“言少梓!”她有些吃力的將自己從柔情的陷阱里拉出來,強自鎮定的看著他:“從幾個月前,你告訴我你愛洛衣,她也愛你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的種種就是灰飛煙滅。你答應過我,要愛洛衣一生一世,現在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糾纏不清,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洛美。”他抬起眼望著她,彷彿想望進她靈魂的最深處一樣:“你一直在逃避真相。”
“笑話,”她的一隻手只顧別著那藤椅上的細條,一下一下,直將那藤條劈出細細的一條刺兒來,冷不防紮了她的手指,刺得一痛方才縮手,口中反問:“我逃避什麼了?”
“我們兩個都犯了一個大錯。我錯在以為我愛的是洛衣,或者說,我錯在我以為我愛的是你的樣子、你的外表。而你錯在相信我愛的是她。”
洛美幾乎是本能的反駁:“荒唐!你在胡說什麼?你怎麼可能愛我?你明明愛的是洛衣。”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乏力的往後靠去,彷彿想找個什麼可以支撐自己的東西。洛美看著他,突然不自覺的由嘴角上露出一絲笑來。她轉過了頭,說:“少梓,算了,別玩了。又不是在拍戲,愛我愛她,聽著怪嚇人的。我猜你公司還有一大堆的事,明天你又要起早上班的,快去接了洛衣回家吧。”
言少梓垂下了眼皮,似乎在細心的看地毯上織的繁複花紋,口中說:“你打算就此打住,不想聽我再說下去嗎?”
洛美站起來,笑著說:“還有什麼好說的。”伸手拉他:“走吧,去向洛衣陪個不是,外頭已經變了天,再不走的話說不定又要下雨了。”
“洛美,”他握住了那隻手,用一種鄭重其事的口氣說:“今天你一定要聽我說完。”
洛美嘆了口氣,玻璃窗上有輕微的響聲,洛美不由扭頭去看,是下雨了。她有些精疲力竭,可是無法逃避,無力再避開這一切,只得面對:“好吧,你說吧。”
“洛美,”他稍稍放低了聲音,所以有些暗啞,雨越下越大了,敲在窗上漱漱作響。他的聲音在雨聲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令她不安。
“你記得嗎?五年前,也是在下雨,那天你站在我的辦公桌前,對我說你有信心讓我肯定你的工作能力。那個時候你剛從學校畢業不久,你單純、勇敢、自信,簡單的一下子讓我迷上了你,後來我一直在想,我是什麼時候愛上你的呢?現在我終於知道了,就是在那個下雨的早晨,你對我說那句話的一刻。有五年的時間我們相濡與沫。我從科長升到總經理,你從普通秘書做到首席。幾乎每一天我們都在一起。我說過,沒有你我一定活不下去,你一直當成戲言,我也曾經以為它是。但是等我明白這根本不是一句戲言的時候,我已經抓不住你了。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什麼時候被定位。我無法走出‘夥伴’這個範圍一步。你就在我身邊,卻又離我那麼遠了,你已經精明、世故、長袖善舞。我稍稍接近你,你就已逃得無影無蹤。你把我們之間的相互吸引理解為純粹的拍擋友誼,並且成功的讓我也認同了這一點,我無法可想,最後我甚至自欺欺人的希望就保持這樣一種狀況下去,因為我不想失去你。但偏偏又出現了洛衣,她和以前的你幾乎一樣,於是我就墜入所謂的情網了,於是我就向她求婚。洛美,我真的以為我是愛她的。但是直到結婚後我才知道,我愛的根本不是洛衣。我愛的是你,一直是你。我把洛衣當成你來愛,但是,她永遠都不能變成你。”他的眼中朦朧出一種灰色的霧氣:“洛美,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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