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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味地陪著吃這頓飯。
(六)婚禮上的收穫 (續6)
他們說著說著,沙迪爾專員忽然話題一轉,問道:“小紫,烏魯木齊那邊國企改革搞得咋樣了?具體是咋做的?你也說說嘛。”
哈哈,就知道這是他現在最關注的事情,幸虧上次回去專門找企改處要了這方面的材料和檔案仔細看了,還和他們海聊了幾個走在前面的企業的操作思路。幫人就是幫自己,我忙向沙迪爾專員彙報了我所知道的情況。我盯著他的眼睛、觀察著他的表情,腦子急速轉動,把自己所知滔滔不絕地倒了出來。沙迪爾專員緊鎖眉頭專注地聽著,時不時微微點頭,但臉上依然是一片凝重。巴哈爺爺也不時關心的插上幾句,至於其他人什麼時候悄悄散了的我都不知道。
整整一下午,我們從氈房裡聊到氈房外,在鮮花盛開的草原漫步著娓娓道來,走累了索性在幾塊石頭上坐下繼續聊。一會兒是國企改革,一會兒是喀納斯開發,一會兒是修路,有時候就純粹是天南地北地瞎聊。但看來國企改革在偏遠貧困地區真是很難很難,最難的是債務和職工安置。
“國企改革自治區要求三年搞完。可是咋搞呢?我們這裡又沒有那麼多來投資的人,自己地區也沒有什麼龍頭企業,離烏魯木齊那麼遠,啥訊息到我們這裡都晚了。地區幾個大企業,沒事兒幹去搞什麼技術改造,說什麼不改造是等死。撥改貸了又不是不知道,以為還可以白拿國家的錢呢。現在好了,現在是技改了找死,全被技改貸款壓住了。銀行現在天天跟企業逼債,不給流動資金貸款,沒錢收原料、沒錢發工資。職工天天鬧,前幾天我的一個親戚帶著一家子跑到我家裡,說是再不發工資天天來我們家吃飯。財政就那麼一點錢,鬧得厲害了就擠一點。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嘛。再不改革我們都頭疼死了。”沙迪爾越說越氣大,胖臉漲得通紅,最後一拳砸在自己的胖腿上。我琢磨著,親戚去他家吃飯是小事,不能按期完成自治區的改制死命令才是大麻煩,那可是關乎官運和烏紗帽的。看來國企改制於公於私都確實是壓在沙迪爾專員心頭一塊大石頭,也難怪他沒心思考慮修路的事情。
(六)婚禮上的收穫 (續7)
我故作輕鬆地說:“呵呵,其實還是咱們新疆人太實在了。關於債務問題,口裡好多地方早就有現成辦法。先讓企業向法院提出破產申請,經過法律程式進行破產清算、實施破產把債務甩了,反正銀行是國家的,國有企業也是國家的,國家的債國家背。乘現在國家對企業破產還沒有明確的法律和政策規定,破產清算以後,把企業資產再便宜賣給幹部職工,重新組建股份公司,新牌子一掛,繼續生產經營,改制就完成了。或者面向社會招商引資,賣給投資商,賣得的錢發補償金給職工去自謀出路。”我說了這個當時還不好擺在桌面說的逃債改制辦法,邊看著沙迪爾陰晴不定的臉色解釋著大致的運作,接著壞笑道:“那個自治區的王義不就是這樣上來的嗎?”聽到這裡老謀深算的沙迪爾眼睛一亮,朝我會心一笑神色間公事公辦的面具已經拋到了一邊,卻只“哦”了一聲再沒說話。哈哈,那個王義在一年之內把他治下的全部國有企業賣了個唏哩嘩啦,當時被人笑稱為“全賣光”,卻被當成了自治區國企改革的先鋒標杆人物,晉升到據說是為他專設的自治區國企改革辦公室成為炙手可熱的人物,估計沙迪爾已經知道了,這種訊息向來傳得比風還快。
巴哈爺爺卻連連搖頭說:“不好不好,那是國家的錢,怎麼能隨便賴掉呢?你說得那是個賴賬的辦法嗎。你們漢族人心眼太多了,一點不實在。再說你把企業賣掉了,給職工一點點錢就讓他們自謀出路,那個聰明有本事的人當然高興,那些年紀大沒啥文化的和啥都不知道的老洋岡子(老婆子)咋辦呢?他們到哪個地方去謀出路呢?”說著臉上就露出疑慮和不屑的神色來,那黝黑的臉上每一根皺紋都刻著智慧,我知道我的餿主意瞞不過他老鷹一樣的眼睛。
我的汗一下就從鼻尖上冒出來了,老爺子問得很有道理,但我哪兒知道該怎麼辦呢?這些事情處在不同的位置就有不同的看法,官員想完成上級佈置的任務,為自己的仕途添磚加瓦。當然也想安撫好群眾,趕快甩掉困難企業的包袱;職工當然希望有個好點的出路,有能耐的更想有所作為發點小財;至於那些投資商或者投機商更想抓住機會大撈一票。我不過是個小蝦米,又不是決策者,只好含含糊糊地笑道:“不過,這都是口裡發達地區的經驗。烏魯木齊經濟比這裡發達,職工再就業和安置應該要比這邊容易些,有的企業搞得還行。”我揣摩著用這句話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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