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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眼巴巴地望著他離去?
不——不——她連望他一眼也要閃閃躲躲呵……
彷佛教人同時制住周身大穴,年永勁胸中氣血奔騰,卻是施展不出,就如一隻裝滿熱油的大鑊,底下柴火燒得猛熾,當頭一面鐵蓋罩來,油在中心熱灼滾泡,燒得他幾要發狂,偏沒法抑止。
他氣息粗嗄得嚇人,掌心在灰袖裡緊握成拳,瞪著她微垂的白額,終道:“跟你不相干。我說了,我不會永遠待在這裡。”
她恍若未聞,小手擰緊披風,眸中泛光,輕揚的臉容卻猶帶一絲笑——
“永勁,你還是接了『年家太極』掌門的位子吧,至於那個婚約……你別當真了,要不,就當作是我毀約在先,我、我不嫁了。你不願娶,我就不嫁了,咱們把那個婚約忘了吧……往後,你想娶哪家姑娘,就娶哪家姑娘……那、那姚家小姐是個極好的物件,你當真喜愛人家,我、我不會當你們的絆腳石……你……你娶了她吧……”
痛啊……她又強讓自己說反話,說得她喉頭髮酸、胸口發疼,差些就要沉不住氣了。
年永勁不可置信地瞠目,額角青筋跳動,斥道:“你說什麼鬼話?!”
她搖搖頭。“我說真的…永勁……你別走,你、你不該走,我、我……該走的是我才對。”
她慘慘一笑,淚珠靜幽幽地順頰滑落,那可是真傷著了心的證明,每一顆晶瑩珠淚全是貨真價實的情意。
惱!
氣悶!
一口血差些吐將出來!
她的淚就有這樣的本事,不出聲就攪得他昏天暗地。
“你早是年家的媳婦,又能走到哪裡去?!”想走還沒那麼容易呢!他五官凌厲,臉色隱隱泛青,卻是五內如焚。
鳳祥蘭仍是搖頭,沉默了會兒,掀唇低語,宛如說給自己聽的一般——
“若我早是年家的媳婦兒,那麼,嫁出去的女兒猶如潑出去的水,那……那海寧鳳家是沒臉再回去了,可開封這裡卻也不能再待的,永勁……將來你要成了親,有了如花似玉的美嬌娘,我躲得遠些,心裡興許就不難受了,我不能再待在這兒的……”微微一頓,似在沉吟,忽地,她唇角勾勃,嗓音仍輕——
“或者,就找一座佛庵住下吧,吃齋唸佛,住一輩子也未可知。”
那不是出家嗎?!
該死的!她腦袋瓜裡在轉些什麼東西?!
年永勁越聽越驚,不知她何時有這等念頭,心一慌,雙手猛地抓住她的上臂,居高臨下地死瞪著她,瞪得兩顆火爆眼珠都快滾落地了。
“永、永勁……”他抓得好用力,她上臂怕是要癆青了,可她心裡歡喜,明白他還是緊張她的,她心裡歡喜呵……邊想著,她鼻間發酸,眼眶跟著泛起熱意。
“你就住這兒,哪裡也不許去!”他從齒縫裡迸出話來。
這姑娘啊,存心要氣得他吐血身亡才快活嗎?!
她那些話說得輕渺渺的,沒絲毫重量,卻如同無形的利刀狠砍過來,掃得他又驚又痛,魂險些嚇掉。
雪容仰起,她眸光如泓,那瓊鼻輕輕掀動,芙頰隱約散發出香氣,然後是那張櫻嘴兒,唇瓣微分,暗吐幽蘭。
年永勁緊抓著她,心臟猛烈鼓動,衝動地俯下臉來,本以為兩張嘴、四片唇便要膠著在一塊兒了,他卻在離那軟唇三厘處猛地停頓下來,兩人氣息紊亂且粗嗄,灼灼地噴在對方臉膚上。
老天……此時此際,鳳祥蘭如何再能裝假?
他的峻顏貼得好近,深瞳裡竄著兩把火,她被動地與他對視,心中小鹿橫衝直撞,芳頰早教他的灼息煨燙。
唉……他還在遲疑什麼?
驀然間,他下顎線條繃得死緊,牙一咬,臉容撇開,同時放掉她的雙臂。
他還嫌眼前的事不夠亂嗎?!
面對澄湖,年永勁大口、大口地吞吐氣息,胸腔裡的煩躁消散了些,腦中卻是千頭萬緒,翻騰著她說過的那些言語——
誰教我心裡有你,便以為你心裡也要有我,這才公平,卻沒去多想,情字向來由天不由人的……
那不是你的錯,錯的是我……你說我多傻?誰教我偏偏喜愛你,你沒錯,錯的是我……
有別家的姑娘對你表白,那挺好的,不是嗎?我想……我真該替你歡喜……
當真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嗎?
這些年,歲月悄若無聲地流轉,在他胸房裡到底留下了什麼?怎麼一牽扯上她,就全都亂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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