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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部長就把他喊到他的辦公室。部長說稿子常委不太滿意,必須重寫。他很有些不高興,說誰不滿意讓他去寫好了,我只有這水平!部長笑笑做了個讓他別激動的手勢,說:領導的意見嘛,心中有數就行了。我知道你這些天很累,所以決定我自己來寫。
他吃驚地望著部長,像是吞下了一隻蒼蠅,感到噁心卻又吐不出。
不久稿子在省報發了出來,他發現這篇署著陳天明和他名字的稿子與他當初的稿子除了標題的改動和段落的調整外,其餘看不出什麼大的變化。但這篇稿子最終沒能上《人民日報》。
無處牽手 第十六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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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子見報那天,恰逢瑤城颳大風。這是這個冬天第一場寒流侵襲,空氣乾燥透骨地冷。
報紙是黃秋雲拿進來的。那時辦公室裡只有他一個人,顧豔玲有事上街去了,楊西鳴早上還沒到。黃秋雲說:你的大作又見報了。說著把一份報紙遞給他。他特地注意看了一眼她的臉,沒有看到平時那種熱情爽朗的笑容。他看了一眼報紙,說:這不是我寫的,是部長寫的。他是有意說給黃秋雲聽的,以讓她消除對掛名一事的誤解。
黃秋雲鼻子裡哼了一聲:他寫的?誰會相信這樣的稿子是出自他的手?他那點水平別人還不清楚。黃秋雲說這回好了,以後他說話就有資本了。
說話的時候楊西鳴進來了。楊西鳴手裡拿著一包早點,頭縮排了領子裡面,鼻子凍得很紅,說這鬼天真要把人凍死了。黃秋雲說是嗎,我可沒覺得今天多冷啊?楊西鳴笑著說你們北方人都不怕冷,剛才我看見組織部的小凌還穿著單褲呢!他趁楊西鳴和黃秋雲說話的機會溜出了辦公室。他害怕同黃秋雲再說稿子的事,他知道黃秋雲對陳天明有看法,這樣說會說出事情來的。他的腦子已經夠累的了,那起沒有絲毫進展的離婚折磨得他心煩意亂,突然又冒出個劉東。他哪還有心思去想什麼稿子署名的事情,他早已不想它了。它對於他來說只不過是一篇稿子而已,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他沒有精力捲入那種無聊的人際關係之爭中。
他出了大門迎著風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臉被風割得有點疼。他用手搓了一下凍疼的臉然後拐進了一條巷子插到街上去。這條巷子他平時沒有走過,因此有些陌生。巷子很深,巷子裡的房屋比其他巷子裡更顯得古老久遠,連風也像是從三百年前吹過來的,陰森寒冷。他的眼睛在這寒風裡意外地一亮:他看見了腳下青石板上那條深深的獨輪車的轍印。他有些驚奇,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古老的獨輪車的轍印,它是瑤城的圖騰和足跡!兩年來他一直在尋找這樣的足跡卻一直沒有找到。他很驚喜,他終於從這深深的轍印裡看到了瑤城三百年的滄桑足跡。
他走出了巷子站在巷口不知道該往哪走,他根本就沒有目的。看著大街上匆匆的行人和隨風飄零的落葉,他有種淪落感。他的心情就像這飄零的落葉一樣沒有著落。對於離婚他想不出一點好的辦法,而方草開始懷疑他離婚的誠意。方草的懷疑始於他的一次陽萎。那是從天外天回來的那天晚上,他們正進入如痴如醉的亢奮中,他卻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只見了一面的那個高高大大的漢子劉東,想到了劉東伏在方草身上做著他正在做的動作。這一小差讓他的慾望嘩啦啦消失殆盡。他癱軟地伏在方草的身上,兩個人都很沮喪。他沒有向她解釋,他無法解釋清楚。在他這個年齡,陽萎是一件極不正常的現象,很容易讓對方生出許多疑問。但方草沒有問他為什麼,她在他身下抽泣起來。他們雖然沒有因為這次陽萎鬧出不快,但他已經感覺到了這是個不祥的預兆。
一個小夥子腋下夾著兩本書從他身邊匆匆走過去。小夥子衣著很單薄,迎著強勁的北風他的身子向前傾得很厲害。他頭髮零亂,臉色紅紫,不停地哆嗦,但他的嘴裡卻在哼著一首歌,由於哆嗦使歌子完全變了調。他的整個身子很不好看,但他的臉上卻充滿著自信。他看著這個凍得很不好看的小夥子,突然想起了圖書館。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去圖書館了,他想那個漂亮的女管理員一定以為他調走了。他決定去圖書館看看,去看看最近來了什麼新書,順便和那個漂亮的女管理員聊聊天。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個女孩子在叫他的名字。由於風大的緣故,使她的聲音走了調,就像是從過去老影片中發出的聲音,聽著覺得非常滑稽。所以他無法辨認那喊他的女孩子到底是誰。他停住腳朝街對面人行道上尋找,對面人行道上沒有看見女孩。這時女孩子又在他背後叫了一聲,他回過頭,原來是顧豔玲,倆人都有些驚喜。顧豔玲說我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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