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樓下早已是一片混亂,原本設在四周的桌椅被掀翻了不少,茶壺杯子的碎瓷片撒了一地,一大群人擁堵在大門口,正中央還有個一身華服的中年漢子倒在地上,已是人事不知。
因是隔得遠,玉珠也看不出那漢子究竟出了什麼毛病,只是覺得四周都是人擁堵得空氣不好,實在是最要不得。正恨不得要跳下去時,鄭覽也從屋裡出來了,探頭瞥了一眼樓下的人,微微皺眉:“怎麼是他?”
玉珠一愣,轉首去看顧詠,他也是一臉嚴肅。
“此人是京裡出了名的潑皮無賴,最是不講道理,偏又跟廉親王府有些親戚,平日裡在京城十分胡來。你若是治好了他也就作罷,若是治不好,只怕是不好收場。”許是看出了玉珠心中所想,顧詠低聲解釋道。
玉珠聞言,身形一頓,一時猶豫不決。她不是蠢人,自不會聽不出顧詠話中的警戒之意,若自己是旁觀者倒也罷了,只是自己到底學了這麼多年的醫術,見死不救這樣的事卻怎麼也做不來。
她心裡頭還天人交戰著,樓底下已是一團亂遭。那漢子隨行的家丁極是跋扈,也不看是誰,揪著人就拳打腳踢,非說是對方害了自家主子。一時間又是哭叫聲,又是叱罵聲,只把望江樓攪得不得安寧。
樓裡有機靈的夥計從附近的醫館裡請了大夫過來,好一番掙扎,才算是擠進了人群中。那大夫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因來得急,又是一番擁擠,弄得十分狼狽,左手邊的袖口都不知被誰給拽破了,晃悠悠地垂下好大一塊布。
玉珠見來了大夫,心中稍定,抬頭去看鄭覽和顧詠,他倆面上卻仍是一片冷峻之色。
那大夫膽子小,剛蹲下身子準備給病人把脈,被一旁的家丁吼了一嗓子,嚇得一個趔趄跌倒在地,雙手在地上又抓又撓,好半天才顫巍巍地扶著地面蹲好,伸出手來,搭住病人的脈門。
“啊——”大夫臉色陡變,手中一鬆,病人的胳膊又重重地掉在地上。
“這…這…”大夫手忙腳亂地復又扶起病人的手,卻不再把脈,而是將它小心放回,右手則顫抖地伸向病人的鼻息間。“沒…沒氣了…”那大夫口中話音一落,自己竟翻了個白眼,先暈了過去。
場面又陷入混亂中。
顧詠轉身拉著玉珠進了雅間,鄭覽緊隨其後,進屋後還隨手關了門。
“怎麼忽然就死了?”顧詠劍眉微皺,好似自言自語,又好似在詢問。
玉珠腦子裡空空的,根本沒聽清顧詠在說什麼。直到顧詠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這才把她給喚醒。
蹙眉想了想,玉珠終究只是搖頭,道:“離得太遠我也看不清,猝死的可能性太多了,便是下了樓,也不定查得出來。”想來又是一陣後怕,方才若是一時衝動跑了下去,只怕這會兒暈倒在樓下的就是自己了。不由得感激地朝顧詠看了一眼,他卻低頭渾然不覺。
待外頭熱鬧漸漸消減了,他們三個人才從雅間裡出來。
樓下早已沒幾個人,只有店裡的夥計在收拾打掃。元武還侯在外頭,見了顧詠,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拍著胸口作誇張狀,道:“還好少爺無礙,方才京兆府衙的差役過來,小的還以為少爺又和人打架了呢。”
鄭覽“呵”地笑出聲來,顧詠卻是一臉窘迫,狠狠地瞪了元武一眼,倒沒說什麼。
玉珠早聽鄭府的下人們說顧詠年少時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整日裡惹是生非,原本還以為是謠傳,但見連他的小童也如此打趣,顯見是傳言屬實了。卻不知這紈絝少爺如何會忽然改了性子,不再尋恣鬧事,反而靜下心思一心向學的。
因見顧詠的尷尬樣,玉珠這會兒不好問,心裡卻是想著哪日待再見了,定要好好詢問一番的。
出得門來,元武問顧詠是否回府。顧詠朝他一揮手,道:“回什麼回,被他們一鬧,連午飯都沒吃,先去找個地兒把肚子填飽再說。”
於是三人又一道兒上了馬車,元武騎了馬在後頭跟著。
正是午時,酒樓大多客滿,好不容易才在街尾的一座小酒館尋了個雅間坐下。環境陳設自然是比不過望江樓,好在飯菜做得還用心,眾人腹中又實在飢餓,故而吃來還算滿意。
酒足飯飽,大家也不急著回去,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上兩句。大多是顧詠在說,鄭覽偶爾插上兩句,玉珠只當是聽稀奇,見顧詠說得口乾了,便給他將茶杯滿上。
待顧詠說得盡興了,玉珠方才小心翼翼地問他,“你說先前那大夫不會出事吧?”
顧詠愣了下,把喝得有些沉的腦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