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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靜的回到房間,捧起畫本,“從前有個美麗的公主,獨自住在很遙遠很偏僻的森林裡。有個仙女告訴她,只要她不離開森林當她十八歲的時候就會有英俊的王子在森林中迷路……”
畫本上的公主有金黃色閃光的長髮,有潔白的裙子,還有精緻的皮鞋。泰勒夫人經常說,如果我乖乖的聽話,在我長大之後,她就送我一條美麗的裙子,一雙可愛的鞋。
可是泰勒夫人說謊了。我還沒長大,她已經不在了。
我抱著畫本睡著,然後在半夜餓醒。
午飯和晚飯都沒人準備。
我光著腳去找母親,地板太滑了,我小心的走路,如果我摔倒了,已經沒人會抱著我唱歌了。
那些僕人似乎都走了,走廊黑黑的,我什麼都看不到,可是卻不害怕。這個房子從來沒這麼安靜過。沒有音樂,沒有舞會,沒有打扮精緻的女人和陌生男人的私語,沒有鋥亮的皮鞋敲擊地板,沒有忙碌的僕人的行走,沒有酒杯的碰撞,沒有男人放聲大笑,什麼都沒有。
第一次這麼安靜。
我來到三樓,母親和父親的起居室,剛走上樓梯就聽到母親小聲的哭泣。我走過去,黑乎乎的走廊只有他們未關緊的房門透出一絲光亮,我在他們門邊悄悄的站著。
“別帶那些沒用的東西。”父親依舊在怒吼,他似乎打翻了母親正在收拾的行囊,母親只是低聲的哭著。“帶上錢,帶上假的身份證明。”父親說,“你的那些衣服都不能帶,你瘋了,
26、德蕾莎是怎樣煉成的(一) 。。。
我們是逃難,帶香水乾什麼。”
母親低聲的反駁一句。父親似乎把香水摔爛了。母親繼續哭著。
我抓著睡裙,已經不在乎是不是會在上面留下皺痕,我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快點。”父親催促著母親,母親終於打好行李,他們推門走出來。
父親和母親並沒有穿著他們喜歡的光鮮的衣服,他們現在穿的就像他們平時說的那些下等人一樣。灰撲撲的,很狼狽。
母親看到我,驚訝的鬆開了手,箱子落在地上發出響聲。父親看到我卻沒有停下,繼續下樓梯。
“媽媽。”我抓著母親的手,“我餓了。”
“德蕾莎乖。”母親輕撫我的頭,呼喊著父親,“親愛的。求你了。”
父親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帶上她,快沒時間了。”
母親露出笑容,匆匆跑回屋子,找出一件披風披在我身上。她的披風對我來說太大了。我拎著多出來的部分跟著母親跑下樓梯。下面有輛車在等我們。
我們上了車。一路上沒人說話。我很餓,可是我知道不能說話。
天快亮的時候,我們到了一個碼頭,母親抱著我去排隊,父親去買票。我們上了船,我終於喝到了熱湯。父親母親都一直沒說話,我很困,趴在椅子上睡著了。
“德蕾莎。”母親輕輕的叫醒我,“到了。”
我們三個下船,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父親說他去找旅店,讓我和母親先找個地方吃飯。
“我們在這裡會有個新的開始。”父親握著母親的手說,母親將行李遞給他,帶我去了碼頭旁邊的小飯館。
母親叫了父親喜歡的菜,我們等了很久,等的菜都涼了。服務員的眼神也難看起來的時候,母親忽然哭了。
“他不會回來了。”母親說,然後叫我吃飯。我很害怕,可是也很餓。安靜的吃飯,然後母親用戒指付了飯錢,那是她身上最後一點值錢的東西。
“德蕾莎。”母親抱著我,一遍一遍叫我的名字,好像這樣她就不會哭了。
那時候,我好像是三歲。
。
母親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
以前即使那些嫉妒母親的夫人穿著最華麗的衣服,帶著最昂貴的首飾也抵不過我母親的一個微笑。
母親本來是個普通旅店人家的女兒,偶然間和父親相遇,兩人一見鍾情不可自拔。即使那時候我父親已經三十多歲,還有過婚史,可是母親還是毅然的嫁給了他。成為了街頭巷尾的談資,最典型的麻雀變鳳凰。
我從來沒見過外公,據說他在母親出嫁那年就去世了。
婚後一年,我母親就生了我,生我的時候難產,母親差點去世,後來雖然救
26、德蕾莎是怎樣煉成的(一) 。。。
了過來,卻被告知再也無法生育。
父親和母親的感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