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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不是無邊無際的。當許穆能夠像瞬移一樣移動自己的存在位置後,他發覺了這個事實。
黑暗或者很大,但它有著邊緣,或者可以叫做“稀薄的黑暗”。
不管這片黑暗是由什麼組成的,它在邊緣處都相當稀薄,越向外就越稀薄。
許穆沒敢徹底地衝出黑暗去。
他本能地覺得,還沒到離開的時候。
黑暗的邊緣也不是正確的離開的地點。
如果衝出去的話……一定會死……會消失的。
不可以衝出去。
重新恢復理智之後,許穆開始一遍一遍地回憶所有曾經讀過的書籍、看過的影視,回憶自小到大所有他能夠記得起來的經歷。實在厭倦了回憶的話,他就練習在黑暗和光柱中更快、更準確地位移。
然後許穆發現,在他十九年的生命中,竟然絕大多數的記憶都是和許馳有關的。
九歲之前,許穆的媽媽張圭在一年中倒是有八九個月都在國外參加什麼研究,許穆的父親不耐煩看小孩子,許穆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和許馳黏在一起。
九歲之後,許馳離開家出外闖蕩。
從那時起,許穆的性格開始由小孩子的活潑好動迅速變得沉靜。他比以前更加大量地閱讀,整天埋頭於書堆之中,連同人的交流都越來越少。沒過多久,許穆的媽媽從國外回來,她帶著許穆學習中國古典文學,學習數學,學習哲學等等一堆超出了九歲孩子應該學習的範疇的東西。
許穆竟然完全能夠理解這些。
前九年裡,雖然許穆媽媽不常在家,但她給許穆打下了紮實的基礎,因此這時的許穆的數學天賦一下子像超新星爆發一般展現出來。
也是因為這個,他其實沒有去上中學,無論初中還是高中都只是在許穆媽媽的大學附中裡掛了個名字,他本人並沒有真正地體驗過學校生活。
許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
許穆專心閱讀一堆堆厚重的專著,計算的草稿紙一疊疊地堆滿了屋子。每天只在媽媽問及他學到了什麼的時候才會講一些話,其他時候他根本不理會任何人,連吃飯都隨意塞進嘴裡,正在思考之中或是突然間來了靈感的話更是直接飯也不吃覺也不睡——他曾經創造過一口飯含在嘴裡整整一天都忘記要嚥下的記錄。
後來他的父親母親憂慮於他這樣下去會拖垮身體,許穆的父親許載以相當強硬的態度要求許穆必須和他學習家傳武術。嚴格規定許穆每天所做的鍛鍊未達到令他滿意的程度之前不可以回屋讀書。
在這種情況下,許穆才把天才般的數學天賦和家傳武術聯絡在一起,為的是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達到許載的要求。
九歲之後的日子裡,許穆的記憶永遠是一個人學習、計算、練武、然後向父母彙報成績。
許穆與人的交流很少很少。即使他有時候喜歡像古代那些詩人什麼的自己跑到屋頂上去仰望星空俯視大地感慨人生,或是在荷塘中感受一下“蓮子清如水”之類的情懷時,他也偏好獨自一人。
用張圭的擔心來說,其實許穆很有一種“孤獨症”的傾向。
對於許穆而言,只有許馳是不同的。
九歲之前,許穆所有鮮亮的記憶都是圍繞著許馳展開,而九歲之後,只有許馳才能讓許穆從面癱臉變成表情正常的人。直到許穆上大學為止都是這樣。
大學生活極能改變一個人的生命,許穆在近兩年的大學生活裡改變了原本無比內向的性格,可是許馳仍然在他的生命裡牢牢佔據著最為重要的位置。
即使他們一年中經常只有在許穆生日的時候才見上一次面。
即使許馳每次帶來的都是木乃伊豬頭、奇怪的骨頭碎片或是鏽得看不清楚原貌的金屬當做生日禮物。
許穆每一次都擺出相當嫌棄的表情,其實他的心裡十分渴望著哥哥能來。只要許馳能來,再詭異的生日禮物也可以接受。
許穆所有鮮亮的、波瀾壯闊,不是死氣沉沉學習、讀書、練武的記憶幾乎都是關於許馳的,但關於記憶,他還有一個困擾了他很多年的問題。
他沒有五歲之前的記憶。
許穆有著驚人的記憶力。雖然不能說準確地記住他生命中每一天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至少他能回憶起每一個讓他感覺興奮的事情。比如讀到了一本好書,比如計算出了一道難題。
但五歲之前的記憶就像是被一道大門牢牢地鎖住,他想盡辦法也不能回憶起一分一毫。許穆沒辦法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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