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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兄弟兩個一動不動地坐在車裡,雙眼直視前方,像是兩個迎接首長檢查的戰士。
一片沉默,耳中只能聽到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
這裡離中央主幹路比較遠,所以譭棄的車輛不多,喪屍也還一個都沒有見到,公路上更是居然沒有一具屍體,乾淨得讓人覺得詫異。
只有路邊的店鋪大敞著門,門裡黑洞洞的,像是潛伏著的野獸大張著的嘴巴。
當然,這裡也有著一股子淡淡的屍臭味。
事實上,這樣的味道已經伴隨他們很久了。
從墜機的小鎮,一直到他們的家鄉,幾天的車程中,到處都是這種不祥的味道。
死亡的味道。
喪屍什麼的其實並沒有給兄弟兩個帶來太大的壓力,畢竟他們比普通人的身體素質更強,許穆的精神力和計算能力是偵測和反擊的絕配,許馳的怪力更是達到了幾乎可以稱之為異能的程度。
真正讓他們感覺到危險的,一直在向他們提出警報尖叫的,就是這種淡淡的,若有還無,風一吹就會散去,但又好似更加濃厚的屍臭味。
這才是所有壓力的來源。
不管走到什麼地方,風中永遠有著這樣的味道,屍臭味纏綿在他們身上、鼻端,揮不去,逃不開。
它在平靜地向還活著的人們宣告:世界正在死亡。
世界已經死亡。
許馳:“下車吧。”
許穆:“好。”
把越野吉普收入空間,許穆和哥哥並肩站在街道正中。
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響在耳邊,鼻端縈繞著淡淡的屍臭。
但陽光依舊明媚,柳葉的枝條依舊柔軟。
他們不約而同地抬首仰望。
對面樓的三層,淺綠色的窗簾依舊靜靜地垂在窗邊,遮住了射入室內的陽光。
陽臺上,明黃色的,俗稱為“遍地黃金”的盆栽植物正在盛放,夾雜在一堆深粉、淺紫、粉白的馬舌菜花中尤為醒目。
那是他們的媽媽種的野花兒。生命力頑強,半個月不澆水花也依舊開得燦爛。
這一切看起來都如此平常,就好像是他們的父母今天午睡得稍微過了頭,尚未起床拉開窗簾一樣。
許馳深吸一口氣:“上去?”
“上去。”
“鑰匙……”
許穆向哥哥晃晃手中的鑰匙串,銀白色的金屬片撞擊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明明是挺悅耳的聲音,但在一片安靜中竟然顯得有些��恕�
許馳一把抓過鑰匙:“小心把喪屍引來。”
“抱歉。”
“父親……”
“家裡……”
他們同時開口,又同時閉上。
互視了片刻之後,美人哥哥開口做了決定:“總之先上去看看。”
“好。”
小區裡依舊是一片寂靜,高樓擋住了溫暖的陽光,在地面上投下連綿的陰影。不知為何,小區裡的花倒是開得比往日更燦爛一些。
當兄弟兩個走過花壇,驚起烏泱泱一片蒼蠅時,他們才知道原因。
花壇中躺著一具屍體。
頭顱腐爛得幾乎□出白森森骨骼的屍體。
兩步之外是第二具屍體。
第三具屍體躺在2號樓門口,頭衝著門的方向。他是以趴在地上的姿勢死去的,但他的頭卻被不知名的東西整個扭成了一百八十度,臉被扭到了背後的方向。
他的腹部高高鼓起,眼窩、鼻子、嘴巴的洞口處湧動著白花花的蛆蟲。
五步之外是第四具屍體。女人長長的黑髮燙成當下時髦的樣式,漂亮的裙子已經被屍水浸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掉在身邊的皮包微微一動,從裡面鑽出了一隻拳頭大的老鼠。
老鼠灰黑色的皮毛溜光水滑,它不僅沒有害怕許穆許馳兩個大塊頭的活人,反而幾步竄到女人的頭頂,呲出牙齒對他們示威。似乎頗有想要嚐嚐活人肉的意思。
許穆看著老鼠帶著一絲血紅的眼睛,暗地裡咬緊了牙。
在許穆的三百六十度精神大視野中,這個小區裡總共有不下數十具的屍體,數以十計的老鼠,七隻“野狗”,兩隻兔子,三隻雞——雞和兔子全都是某家養來打算吃肉的,一隻不知從何處跑來的黃鼠狼,以及無法計數的蒼蠅。
甚至還有幾隻潔白或者淡黃的蝴蝶在圍著花朵翩翩起舞的間隙中,也好奇地落在散發著甜膩血腥味的屍體上搖晃觸鬚,扇動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