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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燕兒心神激盪。“金樹出世,河洛再現,必有異象。”梁師傅曾這樣告訴過她。這種千年難遇的景象竟然今天被她遇見了。
三人慢慢從樹的一側向洞外走去。慕懷宇欲伸手去摸摸那棵樹,還沒到近前,砰就被什麼彈了回來。肖燕爾也試了試,樹的外圈似包裹著一層氣囊,任誰都無法穿過它摸到樹。
洞外廣闊的空間遍佈密密麻麻的水網,水網外是石頭叢林。水網中分佈著大片小片的水,中間小徑縱橫交錯,水網中央是一片空地,空地中心矗立著一座黑塔。黑塔總體呈圓柱狀,圓柱上面是一個方盒子,再上面,也就是最頂端,是一個黑色圓缽。
微風吹過,空氣中仍然飄著濃郁的香氣。偶爾風中有唿哨聲送過,更襯出天地間的寧靜。肖燕爾盯著這片水網出神。她知道,這不是什麼真正的水網,它實質是一座陣——河洛陣。
關於金樹和河洛陣,師傅還告訴過她,河洛陣要用一篇賦來破,這篇賦叫《洛神賦》。河洛陣暗含其中一段的音調節奏,合上節拍,就能到達陣中心,此陣隨之破解。合陣的那一段是: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象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於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左倚採旄,右蔭桂旗。攘皓腕於神滸兮,採湍瀨之玄芝。
陣破之後,大道暢通,若重祭供奉,金樹盛開,珍寶出世。
肖燕爾不是不喜歡珍寶,但現在最關鍵的是慕懷宇的傷勢,眼下破了陣大概就能找到出路,她盯著水網仔細研究起來。
她根據這段文章的節奏,在心裡沿著小徑摸擬走著,遇陰平左轉,陽平右轉,上生升前行再左轉,去聲下行,一段文章還沒走完,就走到了絕路。她又先後改成遇陰平右轉,遇陰平上行,遇陰平下行,試來試去,無論如何也走不到陣中心。
轉眼幾個時辰過去。天漸漸黑下來。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雖是心急如焚,這夜,她們不得不在這山谷中度過。
三人回到溶洞中,尋到一避風的凹處,用了些乾糧和水。慕懷宇的手陣陣疼痛,肖燕爾和胡杏兒只能輪番抱著他來回走動,直到半夜三更,這孩子才沉沉睡去。胡杏兒抱著慕懷宇,肖燕爾靠在兩人身邊,與胡杏兒對視無語,慢慢地二人也都進入了夢鄉。
一位衣袂飄飄、搖曳生姿、環佩叮噹的女神悄然出現在河洛陣上方。肖燕爾困惑地看著她,渾身疲憊,大腦停滯。那女神脈脈地看著她,欲說還休,輕盈地在水波上面飄來飄去。
肖燕爾抬腳想去追她,卻發現怎樣麼也抬不動腳,她著急地掙扎著,終於向前邁了一步,那女神卻越飄越遠,一直飄到那塔上面,隱匿而去。
肖燕爾著急地想大喊,一股冷風撲面而來,她被裹挾著吹向了一個漫天風沙的荒漠,她凍得瑟瑟發抖,突然平地起了一團火,她一下覺得好溫暖,瞬間這火變得滾燙,她又開始掙扎,大火驀地消失,一陣風沙無情地撲打在身上,她被打得生疼,拼命抱住自己,瘋狂奔跑,妄圖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小姐,小姐。”胡杏兒被肖燕爾不安地抽動驚醒,趕緊推醒了她。肖燕爾內心驚懼,再也無法入睡,索性走到洞外。
此時明月當空,星光璀璨。眼前的水景泛著星光,甚是空靈。肖燕爾呆呆地看著,突然泛了一個靈光,月光下泛著星光的水域數量似乎比白日少了很多,水域範圍也有所不同。
她猛然吸了一口氣,大腦瞬間清醒,“是水非水,是徑非徑”,她在哪本書中曾經看見。根據現在的水域和小徑,按照《洛神賦》的中那段話,她重新測算起來。
等她就找到了去往陣中心的路徑,月光已經變淡,快要隱去了。她搶在月亮隱去之前,強記硬背,生生地記住了幾百個水域的位置和範圍。
天空泛青,曙光來臨。肖燕爾知道她強記的水域至多能維持兩個時辰就會混亂。
胡杏兒和慕懷宇來到肖燕爾身邊。慕懷宇耷拉著臉,他的胳膊已然全部腫起來。
肖燕爾抱了抱二人,說了句:“你們等著我。”轉身就要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