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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芋頭,這小姑娘怎麼了?”金氏看到青柳對她的話沒有任何反應,不由詫異地問兒子。
小芋頭看了看青柳,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發現她連眼睛也不眨動一下,以為她靈魂出竅了,立即在她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急急喊道:“姐姐快回來!姐姐……”小芋頭的手第二下還沒有碰到青柳的肩頭,青柳就突然轉過頭來白了他一眼:“別拍了,再拍我的肩膀要脫臼了!”
小芋頭趕緊收回手,嘿嘿乾笑兩聲:“我還以為姐姐遊魂去了呢,看把我急得……”
“好啦,小姑娘和芋頭都過來,別老站在門口了,看雨水彈進來把衣褲濺溼了。這雨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的,你們倆也都別乾站著,把腿都站酸了,還是過來坐著話吧。”金氏看到青柳和兒子話很是親暱,加上兩人站在一起尤如金童玉女般相配,心裡越加高興,因此大聲招呼著兩人到廳裡坐著話,此時正好俞媽洗好碗出來。金氏便讓她去前面店裡取些乾果來,讓兩個孩子邊吃邊聊,自己則上樓去了。
看著外面的雨勢,確實不象會在短時間裡能停下來的樣子,青柳嘆了口氣,知道今晚是走不了的,她對小芋頭姆媽的挽留心存感激,覺得素無瓜葛的人家,今天貿然前來,不僅叨擾了人家一餐飯。還接著要打擾人家過夜,心裡覺得非常過意不去。
既然沒法走了,青柳便把心定下來。和小芋頭笑笑聊起天來。
俞媽出去一會兒就進來了,端進來一盤子南瓜子長生果(花生)葡萄乾和幾顆花花鸀鸀的東西,放到青柳和小芋頭中間的茶几上,招呼著:“小姑娘隨便吃啊,這是老爺店裡的東西。吃完了少爺和我一聲,俞媽再去給你們取。”這俞媽是俞則成從湖州老家帶出來的,在俞家做了十年傭人,自然極會看眼色,她看到太太對這小姑娘非常喜歡,一直拉著她的手問長問短的,很清楚金氏心裡想的是什麼,因此對青柳話也不自覺地有了巴結的味道。
可是儘管小芋頭再三相讓,青柳只是慢慢地嗑著南瓜子。不吃其它的。在王家待了那多年。讓她懂得世上的人是分等級的,而這等級並不由自己作主,而是生下來就早已決定了的。以她有限的認知。她知道王木頭、柳衣衣和王寶寶都是上等人,黃媽和老馬爺爺是則是下等人,而她自己則連黃媽和老馬爺爺也不如,是下下等人,雖然老馬爺爺經常會等她長大了,這王家就由她作主了,他和黃媽都得歸她管,可是她並沒有感覺到老馬爺爺嘴裡的那種美好前景能在眼下給她帶來任何好處,所以,不管到哪裡,不管見到誰,她都有一種自卑感,只是在遇到魯榮明並和他一起到上海後,她才有了一點被尊重、被疼愛和被重視的幸福。
但是這種幸福卻是如此地短暫,如此地脆弱……
今晚在俞家,雖然金氏很熱情,小芋頭對她也很好,但是,她在王家九養成的察言觀色本能卻讓她捕捉到了俞則成的冷淡和某種讓她感到不舒服的輕視,所以,她的人雖然不得已留了下來,面色如常地應對著小芋頭和金氏,但是心卻象一隻小心謹慎出來覓食的甲殼小動物,時刻防備著,周圍有任何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會把柔軟的身子縮到硬殼裡去……
俞媽料理完了一切後,看看沒有什麼事了,便去灶披間旁邊自己的睡房裡舀出針線活來,坐在青柳和小芋頭邊上,就著茶几上的那盞洋油燈做起了針線活。
那時的人家普遍節儉,就連有錢人家也不例外,俞家雖經濟寬裕,但平時如果不是必須的,晚上點燈也都只點一盞。
這時小芋頭忽然想起自家那間高擋的衛生間來,便炫耀:“我家衛生間裡有浴缸的,還可以現燒熱水,姐姐要洗澡不?要洗的話我去給你燒水?”
“不要!”青柳立刻一口拒絕。被小芋頭提起,她才想到魯榮明買給她的那套小衣本想帶著留著記念的,沒想到上午也隨著布包一起被搶走了,情緒一時有些低落,便低了頭不語。
小芋頭還以為是自己錯了話讓青柳不高興了,剛想開口解釋,卻被剛從樓上下來的金氏攔住了,她向莫名其妙的兒子眨了眨眼,對青柳:“小姑娘,天色已經不早了,讓芋頭領儂去衛生間汰腳揩面,早點歇了吧?”
“哦,好的,嬸孃,今晚要多多麻煩你了。”青柳忙站起身來。她今天追了那個搶包賊好幾條弄堂,老早就覺得累了,只是礙於在人家家裡,不好意思先提出來休息,現在金氏一,她正好就勢下坡。
“不要緊不要緊,都是一家人,這點小事算啥啦?”完金氏背過身去對小芋頭擠了擠眼。
小芋頭看著他娘擠眉弄眼,覺得非常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