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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職於《天鐸報》、《民立報》、《中華民報》、《民強報》、《晶報》等等報館。俗話記者是蒼蠅,就連無縫的蛋都能給鑽出一個洞來,何況是從黃浦江裡一連撈出兩具女屍且這兩個女人生前都是紅舞女,其中一個還是不久前風傳和上海灘上有名的大亨素有瓜葛的傳聞呢?這種熱聞一經見報,其報紙銷量肯定是往上成倍翻的,所以,一得知巡捕在光啟路上尋線索,所有的記者都象聞到血腥味的鬣狗追逐而來。
“噯,請問先生,你看到那位紅姐房裡的情況了嗎?裡面是不是很豪華?……”一看到魯榮明出來,一個記者立刻衝到他身前問道,他一手舀著本子一手舀著鋼筆,似乎隨時準備記錄。
“先生先生,你是紅姐的鄰居嗎?每天來找她的都有什麼人?……”沒等魯榮明回答,另一個女記者又擠到跟前,仰著頭問。
“先生,請問……”
“先生,你知道……”
魯榮明一句話都還沒有,七八個記者已經將他團團包圍,問題就象連珠炮一般向他擲來,把他的耳朵都震得嗡嗡直響,他苦笑著了一句:“我不知道……”可是,因為四周圍人聲嘈雜,他的話立即被捲進聲音的旋渦裡消失了。
沒法子,只好硬闖了,他高舉兩手,也不管人家聽得見還是聽不見,嘴裡高喊著:“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一邊往人圈外面擠,一直擠到人稀少的地方,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看了看地上的樹影,估計時間已經不早了,他怕三伯伯等得心焦,便急急回到醬園裡,見魯昌林正在店堂裡急得團團轉,看到他就急叫:“哎呀,你這個小根,怎麼去了那麼久啊,日頭都到頭頂了!我們快走吧!”完,就往外走。
與此同時,青柳和小芋頭吃罷了生煎包子正往西南方向的打浦橋找繅絲廠去了。
“這伯侄倆個又不曉得在搞啥名堂,神神叨叨的,作坊裡忙成這樣,還有閒功夫出去壓街沿石(指逛街),嘁~”身體肥胖的萬老闆手裡捏著一隻紫砂壺,站在櫃檯裡面看著魯昌林兩個離開,嘀咕了一聲,完提起紫砂壺吱地喝了一口茶,愜意地哼著崑曲《牡丹亭》裡的唱詞:“原~來~奼紫~嫣紅~開遍……”
魯榮明和三伯伯兩個往北步行至四川南路金陵東路的十字路口,跳上了有軌電車乘到北站,又在北站換乘去楊樹浦的無軌電車,直到提藍橋下車,晃了一路,此時已是日上三騀,伯侄倆找了家小麵館,匆匆吃了碗陽春麵,放下碗抹了抹嘴就開始了尋找。
從魯榮明昨天最未找的最後一家紗廠為界,沿楊樹浦路一路往北,找了振華、治和、裕景、大純、公益、德大等一家又一家的紗廠,不管是德國人開的還是英國人、日本人或是中國人開的紗廠大約有十幾家,但是始終沒有打聽到關於青柳的一點點訊息。天色卻是在不經意間慢慢地暗了下來。
魯榮明是越跑心裡越急,恨不得接下去再找,把楊樹浦路上所有的紗廠都翻個底朝天才甘心,但是看到三伯伯跑了一天累得筋疲力盡的樣子,又不忍心再拖累他,看看天色已晚,只好硬著頭皮提出回去。
魯昌林抬頭看了看侄子,知道他心猶不甘,以他的感覺這小姑娘應該沒有進這些廠,但是如果沒有進紗廠她又會去哪裡?上海這麼大,沒有目標的尋找,更如大海撈針般地困難。因此他沒有點穿,怕魯榮明聽了心裡更加發急,聽到他回去,便點點頭邊往回走邊:“嗯,昨天你找了七家,今天我們找了有十幾家了,據我所知,在楊樹浦的紗廠大概就是這二十幾家,但是尋了兩天,連一點點影子都沒有,你,她會不會去其它廠裡啦?”他這是給侄子打預防針,免得到頭來找不到腦子會鑽死弄堂。
“嗯,這倒也有可能……”魯榮明聽了,覺得三伯伯的有道理,要是青柳真的進了其中的一爿廠,至少會有蛛絲馬跡,可是,他們剛去過的那十幾家廠,要麼昨天沒招工,要麼招的小姑娘歲數都比青柳小,魯昌林認識的那幾家廠裡的人一聽魯榮明的描述就連連搖頭,沒有,沒見過這樣長相這麼歲數的姑娘。
看到三伯伯走路一蹺一拐的,魯榮明心裡不由很是內疚,三伯伯倒底是上了年紀的人了,陪著他馬不停蹄地走了一天,他的腳肯定是走痛了。他有些後悔把三伯伯也扯了進來,讓他辛苦了一天但卻什麼結果也沒有。他有心想叫輛差頭回去,也好讓三伯歇一歇,但是,天色已晚,這條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少,計程車更是連影子也沒有,無奈只能慢慢向就近的無軌電車站走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馬路邊鋪設簡陋的路燈一齊亮了起來,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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